鸣沙山与月牙泉,位于敦煌城南5公里,沙泉共处,妙造天成,古往今来就以“沙漠奇观”著称于世。鸣沙山东西长40公里,南北约20公里,以沙动成响而得名;月牙泉处于鸣沙山环抱之中,面积13.5亩,平均水深4.2米,水质甘冽,澄清如镜,以其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
已经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心底种下了对鸣沙山、月牙泉的向往。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持久追求,一点一点地在心里默默滋生着,我相信自己会有目睹它芳容的一天。今天,我终于来了!
一进景区大门,巨大的鸣沙山扑面而来。那高大起伏的黄色沙丘突然横亘在面前,让人有点震撼。那一道道被风吹成的如刃的沙脊,在太阳下分割成阴阳截然的两边。连绵不断的沙山将视野所及除了天空外全铺为黄色,冷静、从容而又漠然。我们一步步向着沙山走去,脚下的沙粒极其细碎,踩上去甚至有种绵软的错觉,然而,那干燥的黄色,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除了给人以辽阔无边的感触外,更多给人的是失去了任何生命迹象的洪荒。
为了拍照,我远离了队伍,通过手机联系方知他们正在沙丘下面,已经有同伴攀登沙丘了。我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尝试一下爬沙丘的感觉。别处登山,一步一个脚印;这里登山,是跨上一步滑下半步。看起来不高的沙山,还是很费劲的,爬得急会气喘吁吁,不过马上我就发现了“诀窍”,踩着前面人的“脚窝塘”走,似乎踏实一点。而且我有常年跑步的经历,爬这个沙丘真的算不了什么。爬及大半,遇上正在返回的同伴孙女士,她说她就在这半山腰欣赏沙山下的风景,不想再继续往上爬了。我们在此处互相拍了些照片。向西边的山谷望去:亭台林立,绿树成荫,一弯月牙形的泉水,不可置信地温婉在盈盈的蓝天和厚重的黄沙下,如同镶嵌的一潭翡翠。游目四顾:沙丘苍茫,驼队缓缓,游客如织,泉水荡漾,真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仙境。
想起一位诗人说的:月牙泉是被鸣沙山粗暴地搂在怀里后,流下的一滴泪。而我却觉得,这沙山和泉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它们相辅相成,相互依存。如果没有泉水,沙山只是干枯乏味的坟墓;如果没有沙山,泉水只是泯然无名的平庸。它们的双生,是漫长的岁月风沙里,谁也征服不了谁却又谁也离不开谁的,对峙千年的温柔。而千年以来的每一个过客,悄立此间,任凭风沙吹袭,都会将自己凝固成一尊朝圣般的雕像,让遐想无限。黄色与绿色,干旱与湿润,死亡与生存,断裂与延续,漫漶与清晰,绝望与希望,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并存于天地间,从洪荒到永恒,从历史到未来。周而复始,绵延无边。
下山的路要轻松多了,跨出一步,身体即随沙向前滑动好远。一步接着一步的滑,一步接着一步的漂移,这种感觉好爽。
下山后,缓步来到泉畔。绿树森森,清凉世界。绕圈而行,看到了月泉古柳。靠泉对面的沙山是不准游客攀爬的,为了怕游客的活动让更多的沙粒倾泻进入泉水。漫步在泉池周围的步道上,心境闲适恬静,月牙泉,静卧在这浮黄的天地间,却保持着这样的明净、这样的安宁。如此之清泉,如我此时的心境,异常的平静。
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中那一抹红霞显得格外绚丽。我们站在茫茫的沙漠上,放眼望去,鸣沙山在夕照里显得格外柔美。一支支驼队踏着黄沙行进,余晖中的身影被拉长。骆驼们姿态悠然,步履从容,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也传出一串串清脆悦耳的铜铃声。为了能深入沙漠腹地,为了能拍上更好的照片,年届古稀的我,也跨上了骆驼的骑行队伍。坐在驼背上,我俨然成了沙漠的主宰者,有点小兴奋。哪知行进不多久,风突然大了起来,刮得沙粒漫天飞舞,刮得整个景区天昏地暗。别看那小小的沙粒,刮到脸上也蛮疼的。骆驼们似乎不在乎天气的瞬间变化,越跑越有劲。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沙尘暴。据说此情况很少发生,却被我“逮着”了,算得上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难得经历。人生如同一次旅行,一路跋涉,一路风景,其实,人生路上最美的风景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