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汪曾祺学校九(15)班 张清芷
自从上小学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城里的老澡堂了,就是那种又小又脏又吵的澡堂。上次家里的浴霸坏了,父母不在家,自己也不愿出远门,于是便到附近的澡堂将就。
果然,城里的老澡堂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大厅里放着两张沙发,一张茶几,正对着大门的是长长的吧台,上面横列着蓝色、红色的拖鞋。更衣室里除了一墙的储物柜,还有几张拼在一起的木凳。令我最熟悉的就是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刻,白汽弥漫,不禁想起几年前我在浴室门口滑倒的情景——脑袋朝地撞了个包,后来吓得几个星期都没敢去澡堂。
这样的澡堂十分简陋,里面没有花洒,只有一根根水管从墙里伸出,倾下水柱。来洗澡的大多是老年人,年轻人怎么还会看得上这种地方呢!老太太们弯着腰,手携着小孙女,或抱着出生未久的娃娃。她们通常从自家带来小凳子,架在“花洒”下,坐在上面享受热水给予的温暖,一边涨红着脸,一边搓着身子,有时还会从包里掏出一只苹果来啃上半天。澡堂里最热闹的就是几个互不认识的老太太操着一口方言聊家常,小孩子们用盆子泼水,到处嬉闹。
在上小学之前,我一直是奶奶带的。对于奶奶家的记忆,除了那种满菜的小园子,还有差不多被我遗忘的小巷子。奶奶家的旁边有一条小巷子,青石铺的路,水泥砌的墙,夏季一到雨天,那里便长出了青苔,蛤蟆也会鼓着腮到处乱跳。巷子里的居民许多都是老人了,他们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到哪儿都拎着一张小凳子,出门前口袋里抓一把早已回软的瓜子,或从自家院里的果树上薅一手枇杷。遇上有人打牌、下象棋,就坐在一旁围观,有时还会押上一角或两角作赌注。大黄狗慵懒地趴在地上,一趴就是半天。老先生下班回家,骑着的老式自行车“叮叮当当”发着响。巷里的老房子至今还留着烟囱呢。小时候,每到黄昏,炊烟袅袅,一闻到饭菜的香味,便一溜烟地往家跑。那里的老房子隔音不好,家里要是有人吵架或聚会,就能传遍整条巷子。早晨,妇女们起床总是晒衣服、被子。巷子很窄,两旁的房子靠得也很近,女主人们若是在阳台上相遇,总会热情地隔空打招呼,再聊上几句,笑声爽朗,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现在物价高涨。之前我们家的胡椒一直是在药店里买的,20元钱的量也就那样,且一年比一年少。被我们遗忘的老药店仍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老城区的街道里藏着许多宝藏,尽管那些门面又破又乱。我曾经路过一家店,卖些花椒、盐、面粉等,用20元从那买来的胡椒可以装满比手掌还要大的袋子,那味儿实在是浓。
指导老师 陈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