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普通高中曾遵循上级指示,“开门办学”。学些“三机一泵(柴油机、手扶拖拉机、电动机、水泵)的有用知识。我有机会用上了1966年春在南京进修的机电专业知识。学校还特地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我既感新鲜又感责任,有空就练,很快考到了驾驶执照。我正儿八经地教学生学开拖拉机,还忙里偷闲为学校公益装运防震建材,到新华大队装萝卜,远去泰县红旗农场买旧柴油机等。我心系安全,仍多次遇险,回放如在眼前。
1975年5月,一天上午,操场教学驾驶。1976届一男同学用摇把发动柴油机时,女生丁蕾突然惊叫起来,她的手指卡进了三角皮带。我赶紧喝停男生,帮丁蕾提皮带挪出手指。手指已勒出蚕豆米大的凹槽。“不得了,你怎么能摸皮带!要是压断了,就闯大祸了!”她苦着脸,吓得不轻。学生初次接触机械,不知深浅。
1975年9月,我一人开拖拉机去一沟窑厂装砖头,用来砌校办厂。走完公路折向北有一小段狭路,本应慢行,可我一咬牙想冲过去,坏了!拖拉机头向左一歪,滑到坎下滩头上,车厢尾巴搁在崖边。正是坦途顺手,春风杨柳;掉进低谷,急得要哭。怎么上来呢,我左顾右盼,焦急地等着过往行人帮忙。南边来了几个收早工的社员,几个男劳力二话没说,齐发力倒拖车斗,我开倒档,众人一心,拖拉机竟被倒上了岸。
1976年夏,我一人开拖拉机去新华大队挖黄泥,用来搭防震棚。行至天桥南200米,想左转弯回头,下坡,沿小路向南(刚才不应该爬坡上公路)。我一个陡转弯,半个机头已伸出路边。赶紧猛刹,才未冲下坡坎。因惯性,扶手柄猛向前上方抬起,带着我顺势站了起来。民房就在坎下小路紧东边,机头俯视屋檐,下去了便是机毁人伤房损,好险!
1976年深秋时节,一天早上,我叫了学校团委书记胡阿林及同行李老师,3人去一沟附近挖黄泥。去时胡开,回头李驾。李老师六档全速,行到泰山庙南左拐弯上桥前,我没要他换档减速,他慌了手脚,没上桥就凭惯性冲下右边下坎。说时迟那时快,副驾胡阿林飞脚猛蹬刹车,李关了油门。车头铁杠已顶住防震棚的后墙,几块砖都向里移动了。我们赶紧进屋一看,一个小男孩头靠墙,仍睡着未惊醒。我们扑通扑通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小孩子家长是个30出头的汉子,衣着简朴。他察看孩子后,接过李老师买来的饼干,竟没说一句不入耳的话。那时民风就是如此地纯正,人们生活虽然清苦,但绝不敲竹杠讹人。
在教育的春天到来之际,我告别了心爱的拖拉机,一头扎进了教学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