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文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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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5月11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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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农旧怀
  □  黄学根

  我从小与农有缘,小学六年级起,支农二十个春秋,地跨兴化高邮。虽年深月久,但忆来仍可见时代的印记。

  1958年大跃进,大干快上,兵团式作战。夏天,兴化中学高一150人出城,兵布十里尖到河口沿线,铲路旁青草。班主任领衔,科任随班,烈日下用力,汗流浃背。有的身上晒得虾红,吃不下饭。好在食堂送的是大米粥,炒菜加盆汤,另有绿豆茶。没车,不回城,河水抹身,露宿,地床云被月作灯。有人支蚊帐,有人躺着赶蚊虫,疲劳而眠。鼓士气的口号是“政治挂帅,又红又专”,没人怨。

  返校后,六月下旬仍有同学中午下河捞水草,积肥支农,多积极。

  秋天,我们三个班乘船到近东台的戴窑抢收,住工棚,吃在厂食堂,割稻挑把,比学赶帮。村夜更宁静,地铺睡得香。

  1959年夏忙,谢义侠校长告诫说,一走读女生晚上下河边落水身亡,要注意安全。

  1960年清明后,我们于兴化南郊拉犁,四个农村同学一张犁,一人扶,三人拉,俯身跋涉出牛力,中午青菜饭,颇感民为食而艰。

  上高校时,帮社员挖山芋,收白菜。记得团支书不时催着快干:“快点!”不能怪,那年代,他身上难免有“左”的影子。其实,我不用催,我对劳动已由会到爱,谈到支农,心动手痒。

  1965年春,带学生在司徒机器耕田,有空竟熬不住下田帮插秧,与她们分享苦中乐。食堂散了,自炊能吃饱了,她们手不停,嘴不停,与挑秧男开玩笑。尽管前几年人瘦草狂,不远处还能见到未及复耕的荒地,但穷不掩乐。

  1966年秋,县委县政府瘫痪,造反总部号召下乡“三秋”,我和一组高二学生去龙奔。“文革”生隔膜,我不多管他们,只身先士卒,翻稻、晒草、收场,我作榜样,学生也自觉跟上。菜简单,但有菱吃(三分钱一斤),糯又香。结束时,队干要奖我锦旗,他的诚心我致谢,但运动起,不相宜。“名之所存,谤之所归”,古今有之,我婉拒了。

  1968年夏,是唯一支农不带学生的一年,他们各玩其所玩,我们几个同观点的“老九”则去东墩掼麦把。体力活,易饿。生产队招待,麦片米饭,苋菜,蚕豆蒜苗,韭菜蛋汤,吃得蛮香。

  “五·七”指示后,支农添了“学农”的新意,且常态化。1972年春夏之交,我与宋虹带学生去城郊新华大队。男的挑猪脚灰(猪粪加草木灰),女的田里“匀”。潮也罢,臭也罢,男生与我一样赤脚进猪圈。社员装筐,我们卷起裤脚筒,挑到水田里。女生与宋老师动手撒,脏?娇气一扫光,“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儿是考场!

  1973年秋,我与一组初中生在张轩强民生产队,社员割,我领学生运,紧追慢赶,不让田里余把。装满船,我撑回场边。晚饭时,“小厨师”给大家分山芋烧萝卜,一问,是队干在集体地上挖的。哦,犒赏了。

  1974年夏,武安东南。我代场片“司令”指挥虾兵蟹将,丢了翻耙拿扫帚,忙晒场。晚茶嘉奖:糯米粥,炒蚕豆。OK!只要手上有,农民是好客的!乡风是纯朴的!就像那碧树绿水!

  岁月如歌,有抑扬悲欢,往事悠悠。

  日历翻到1977年秋,我带78届自己班在宋庄支农,下午3:40,我向学生请假,直奔学校给复习班上课,课堂气氛特好。“才别农耕磨练苦,又闻高考脚步声”,教育的春天盼来了。以后没再支过农。分田到户效率高,无需支;继而机械化、现代农业,剩余劳力倒“支城”。“三农”巨变了!但可带学子到农村观观光,学学农,醒醒脑。善哉!并非我“好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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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责骂
支农旧怀
感恩您,母亲
我真的这么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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