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冬天,人们就会自然联想到萧条冷落、草木枯萎的景色,似乎冬天是最冷酷无情的。冬天,好像永远是寒冷的代名词,然而,我却喜欢冬天。
我小时候就喜欢冬天,喜欢雪。因为那洁白晶莹的雪是冬天的象征,冬天的使者。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早已是白雪皑皑。孩提时代总觉得四季特别分明,每年冬天都会下雪,鹅毛大雪将大地变成一片银白,一派“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奇景,太阳照射着雪地发出耀眼的光芒。俗云:“霜前冷,雪后寒。”大雪过后,天气非常寒冷,而玩童们却在雪野上尽情地玩耍,相互打雪仗,用雪堆雪人,或将雪堆成各种奇形怪状,两手冻得红彤彤的也不觉得冷。寒冷的冬天所有的水塘都结了厚厚的冰盖。小时候生产队有一所学校,学校门前的池塘每到冬天都会结厚厚的冰盖,人们淘米洗菜取水只能在码头边的冰面上砸一个洞。冰面上总会有胆大的学生在上面行走。只要听到“咔嚓”的响声就立即趴在冰面上,否则就有因冰裂而淹到冰水里的危险。
严寒的冬天大雪融化得很慢,屋面上渐渐融化的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因寒冷而滴水成冰,一节一节地结成冰柱,从屋檐一直挂到地面,有几尺长,不怕寒冷的孩子们将冰柱扳下来扛在肩膀上,集队成群,像战士一样高喊着“一二一”。一场大雪因寒冷而不易融化,常听人们说,要等待下一场雪的降临,就这样一场雪一场雪地等待,一直等到春天的到来,气温回升,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雪的美,在于漫天飞舞;冬的美,在于雪的存在。现在已经几年没有见到大雪纷飞的美景了。记得1983年春节前,我骑自行车到安徽天长调查一件计划生育事情,前一天上床睡觉前,世界依然如故,可当第二天醒来时,却惊喜地发现屋子好像掉到了另一块纯白的陆地上,堆积在门前的积雪足有一米多高,门已经推不开了。那场大雪将大地变成了一个美丽的银白色的世界,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整个大地被白雪覆盖着,分不清田野沟渠和道路。所有的路面被厚厚的大雪封盖着而无法通行,被大雪困在那里几天,等待人们扫除交通要道上的积雪才能返回。因积雪较深,有的路段只能扫出一条人行道,我只好推着自行车往回走,一路欣赏雪景。极目远望,一个纯白的世界、安静的世界,虽然步履维艰,但能够欣赏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奇景,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因为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盛大的雪。雪好像给我们带来了温暖和祝福,在这白色的世界中,没有冷的感觉。难怪古人用“一片冰心在玉壶”来形容心地的纯洁。我喜爱冬天,喜爱雪,因为它纯净,它带给我们希望和活力。
有一则谚语:“今年麦盖三冬被,明年枕着馒头睡。”冬天的雪是庄稼兢兢业业、无微不至的保姆,冬雪覆盖在麦苗上,就像厚厚的棉被。渐渐融化的雪水滋润麦苗,来年一定丰收在望。
近些年的冬天好像没有过去的冬天寒冷了,渐渐变成了“暖冬”。雪也下得少了,即使下雪,也是飘一些雪花而已,几年见不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了。
冬是哺育春天的摇篮,雪莱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经过了冬天的磨练,人们充满了希冀和企盼,意志更加坚定了,待到春风拂面时,一切便争先恐后,生机勃勃,仿佛含苞的花蕾忽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