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论穷困潦倒还是富贵有余、艰辛酸楚还是快意一生、忧心烦恼还是喜笑颜开,当繁华褪尽剩下的比月宫还寂寞、比烟花还易冷,终将在时间的长廊里归于平静,仿佛从未来过,也无所谓消失。
也曾思忖,人的一生什么样的年龄恰是最美的年纪?是童年的稚嫩天真、少年的清纯澄澈、青年的踌躇满志,还是中年的胸有丘壑,抑或是老年的沉淀升华?
记得孩提时极其羡慕长我十多岁的小姨小姑,不为别的,只因不用上学,可摆脱定理与方程式的纠缠,每早睡到大天光,想掰脚丫时掰脚丫、想掐花时掐花、想发呆时发呆。
后来二十出头上班了,终于摆脱了学科的束缚与缠绕,却又极其羡慕三十多岁的人,觉得那个年龄段的人有阅历,做事有经验,不用被别人嗤之以鼻。于是又盼岁月将自己打磨得再老成一点。
等到终于熬到三十多岁时,左顾右盼东寻西找并没有过往想象的美丽,而青春已成一道即将逝去的霞光,在记忆的筛漏下变成青灰色的回忆。
沈从文说:“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他眼中最美的年纪正是情愫发酵爱得痴狂的年纪。于我,失去的已经无法回头,未来的尚未到来,那么,只剩眼前。不再心急火燎、不再忧心如焚地期盼与明天相见,只想静静地骑一匹马,在时间的长廊中慢慢寻找,慢慢体会,慢慢感受,慢慢享受。不急不恼不争不愠不嗔不悲,在记忆的梗上开着两三朵娉婷的花。
那么,最美的年纪就是能寻找能感受的时候。
说好慢慢寻觅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