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文广新局局长、文联主席黄平由衷地说,高邮正在筹建汪曾祺纪念馆,这三件亲笔函,将成纪念馆的“镇馆之宝”。汪曾祺研究会秘书长陈其昌也表示,必须感谢杜海先生!杜海捐赠的这些藏品,对研究汪曾祺具有重要价值。
第一件亲笔函,是汪曾祺写的一篇小散文,名为《说“怪”》。杜海回忆说,1986年10月下旬,他听说汪曾祺和好友林斤澜来到南京,便搭了当晚最后一列班车前往南京拜访,可当天没有遇到汪曾祺。第二天,得知汪曾祺前往玄武湖游览,一大早,杜海就进入公园寻找。因为公园很大,遍寻不着,内心非常焦急。忽然,他听到有人正用京腔京调攀谈,杜海一看,正是汪曾祺等人。
结束南京之行后,汪曾祺等人就来到扬州,和扬州的作家们进行了一次热烈的座谈会。杜海就坐在汪曾祺身边,听他即兴讲述。回到家乡,汪曾祺的兴致很高,从扬州酱菜到扬州八怪,再到文学创作,让文学青年们听得非常过瘾。
当晚,汪曾祺等人就住在小盘谷内。当时,扬州的文学青年们,大多喜欢模仿汪曾祺、陆文夫等人的写作。杜海写了一篇名为《碧珍》的小说,行文之间,也有模仿汪老的痕迹。乘着汪曾祺回小盘谷的机会,杜海把这篇小说送给汪老,并请他指点。次日上午,汪曾祺将这篇小说退还给杜海,杜海正准备恭听教诲,汪老却笑了笑,没说一句话,却递上两页稿纸,上面写着“说‘怪’”二字。在这篇不长的小文中,汪曾祺将他对于小说创作的理解阐释得非常透彻:小说创作不应有模式,而是要创新,尽量不要和别人一样。
在这篇珍贵的手稿中,汪曾祺做过几处细微的改动,可见他在写这篇文章时,是极为认真的。杜海感叹说,他拿到这篇汪曾祺的文章后,百读不厌。汪曾祺从“扬州八怪”说起,从金农说到汪中,写出小说创作的内涵,就是要打破固有的模式,也就是提醒文学爱好者们,不要单纯模仿,要有自己的创新。而汪老的这番教导,也对杜海日后创作,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亲笔函之二是杜海代表先师陈午楼捐赠给汪曾祺研究会的。杜海回忆说,陈午楼是自己的老师,为人非常谦和低调。在陈午楼先生病逝之前,陈午楼将这封汪曾祺先生的亲笔信,送给了杜海。这封信揭示出一个秘闻:汪曾祺曾向全世界推介扬州评话。正是因为他的推介,挪威学者易德波才来到扬州,并写出了很多关于扬州评话的专著。
杜海回忆说,这封信是在1990年时,汪曾祺写给陈午楼的。也正是因为汪曾祺的推荐,挪威学者易德波才来到扬州,并爱上了扬州评话。后来,易德波来到扬州,找到了陈午楼先生,两人多次骑着自行车,在扬州寻访扬州评话。易德波后来在《扬州评话探讨》一书的前言中写道:“把毕生精力献给扬州评话的陈午楼先生,毫无保留地用其所知来支援我的研究,并且像对女儿一样帮助我。”
如今,20多年过去了,易德波已经成为研究扬州评话的世界著名学者,出版了好几部关于扬州评话的专著,并多次邀请了扬州评话的艺人、研究者出国访问,把扬州评话说给外国人听。如今看来,能有这样的结果,和当年汪曾祺的推荐,是密不可分的。汪曾祺先生架设的这座桥梁,让扬州评话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汪曾祺的第三封亲笔信,是写给朱自清故居的。杜海回忆说,1992年,朱自清故居正在进行修复,准备开放前的各项工作。杜海以扬州市文联的名义,向冰心、汪曾祺等人发出邀请,希望能够写字赠予。不料汪老一直没有回信,在故居开放前两天,忽然收到了汪老的回信。原来是杜海把信寄给了北京京剧院,绕了一个不小的弯子。
杜海说,从这封信上看,汪老在收到来信当天,就创作了一幅画作,并一并寄来。在信中,他尊称朱自清先生为“老师”。如今随信画作在朱自清故居收藏。 王鑫 晓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