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维儒
叽溜,学名蝉。自古以来,文人都有一种爱蝉的情趣。在文人眼中,蝉性情高洁,入土重生,蜕变新生,这些都符合他们追求的洁身自好、寻找新生的朴素愿望。所以,蝉在文人的笔下,总被赋予了诗情画意,耐人寻味。
生活在城市的人是很少听到叽溜鸣叫的,晚饭后与夫人出来散步,听到路边树丛中传来几声“知了知了”的鸣唱,那激越欢快的叫声一下子把我拽回了孩提时代。
我从小住在城里,家门口有一条河,河的两岸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榆树。有树必有叽溜在,纷扰喧嚣烦人心,特别是休息时,简直扰人清梦。然而孩童的我,丝毫没有这种感受,反觉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乐趣。
捉叽溜,成了孩童最动心的事。用一根竹竿,顶端粘一些面筋或松香油之类的,轻手轻脚地走到树下,对准目标一粘,很少有逃脱的。也有在竹竿顶端用铅丝圈个环,再请家长缝上旧袜子做个网兜,岁数比我们小的,后来就不用旧袜子而用尼龙丝网袋代替了,活捉叽溜特灵。叽溜有会叫的,也有哑巴的,据说会叫的是雄性。叽溜好像没有听觉,它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甚至连自己声嘶力竭的鸣叫也完全听不到,只有触接到它才会飞走,这也是叽溜相对好捉的原因之一。叽溜壳是中药材,中药房里常年收购,也可以与敲糖的换麦芽糖吃,所以寻捡叽溜壳也是孩童们乐此不疲的事。
后来下乡,农村田埂大圩上到处是树木,这里就成了叽溜们的乐园,它们肆无忌惮地大合唱。叽溜的鸣叫,一夏复一夏。诚然,叽溜寄托着很多童年的美好回忆,然而,身为知青的我们,面对叽溜的鸣叫,早没有了孩童时的快乐,我们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前途,是“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的丝丝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