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曾经在2012年拍过一部人文纪录片:《海之南》。片子不长,一共七集,讲述了海南岛得天独厚的风土人情。与以往反映地域文化纪录片最大的不同是,它深入岛屿腹地,挖掘禀赋元素,从自然、历史与人物命运的变迁中,呈现了一个文明生长的内在动力与机制。
在古代,海南是遥不可及的荒蛮一隅,常常用来作为流放之地。彼时“烟瘴之地”的凄苦和如今碧海蓝天的美丽画卷,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可现实的确如此,让人不禁感慨时间和文化的磅礴力量。
这样想来,流放也算是具备了文化意义。像苏轼这样的文人豪杰都曾在此安身立命,被贬谪的血泪悲歌,经过漫长时间的砺炼,化成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为孤悬边陲的“天涯海角”吹来丝缕诗意风气,拨开了海南长久遮蔽的历史纵深。
从宋末元初的开埠,到民国初年的骑楼,再到如今的省会“椰城”,当南洋文化的优雅矜持和建省初期的野蛮生长逐渐褪去斑斓,沉入历史烟尘,海口依然延续着它原本的自由气息与生活节奏。
温厚怡人的湿润空气,随处可见的椰子棕榈,街边装在玻璃罐里用竹签串好的热带水果,琳琅满目的海鲜市场,突然停电却在微弱的手机光线中淡定自若的吃客。生活的步伐不紧不慢,岁月仿佛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这座城市拥有着独特的缱绻迷人的姿态。
如果说海口是一个轻施薄粉、素色旗袍的民国女子,那么三亚便是衣着热辣、活泼灵动的明朗少女。飞奔而来,身姿绰约,裹挟着海水的清鲜气味。你不禁追随而去,踏着海风和浪花,沉浸在旖旎无限的风光里。
三亚湾、亚龙湾、天涯海角、西岛,海湾众多,处处佳景,游人如织。或是挑战水上项目,或是安闲漫步海边,宜动宜静,百看不厌。海天一色,不全然壮阔,也不全然秀气。你既觉得心胸开阔,也能细嗅蔷薇。
古人把难以企及的远方叫作“天涯海角”,天涯邈邈,地角悠悠。他们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科技发达的今天,人们只需要一张机票,就能去到世界的尽头。也不曾想到,能吞噬一切的茫茫大海也可以那么温柔,坐在临海的阳台上,耳边是海浪的呢喃,发间是海风的轻抚。这一刻,人与自然如此贴近。
我们所追求的人文精神,源头和归宿大抵至此。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人们愿意去有山有水的地方,走走停停,看看风景,从自然中汲取生命的力量。
生态,美食,习俗,风物,一个完整的文化体系从海边孕育出来,是自然的珍贵馈赠,也是人文的建构过程。
话虽如此,但其实在海南,你什么都不用想,闭上眼睛,去感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