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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4月28日 星期四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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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湖水
  □  张荣权

  在春风重上柳梢的日子,我又来到高邮湖畔。

  今年的高邮湖一改往日的萧疏清冷,她的年轻俊俏让我震惊,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有生机,更有景致。

  湖水很平静,像一个成熟的智者的心态。微风过处,波光粼粼,像悄悄爬上母亲眼角的皱纹,又像是一条巨鱼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视野很开阔,远处的水和天连成一片,给人无限的美好遐想。不远处有三只大船,帆升半中,像是要起锚远征,这为平静的水面增添了画面感。远处一只游艇驶来,犁开平静水面,播撒下一路白哗哗的想象。

  湖畔是另一番景致,新修的木栈道蜿蜒着延伸到湖边的回廊中,淡淡的新黄像垂柳刚吐的嫩芽。一群女子穿红着绿,摆着各种姿势拍照,颇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氛围。一红衣女子脖上一白色纱巾被湖风扬起,像作曲家笔下的五线谱,显得十分生动。几个年轻的父亲带着孩子放风筝,年轻的妈妈坐在草地上,一家人的目光都在老鹰形状的风筝上,他们笑着,似乎那风筝就是他家的宠物。路边的凳上,草地上,双双对对的年轻人,有牵着手散步的,有并排坐着,女子头倚在男人肩上的背影,纯朴的高邮人总把爱表现得浪漫而得体。五颜六色的小车排列在远方,一大片,静静的,怕是惊扰这里的和谐与恬静,它们是代表高邮人的富有而不张狂。湖边的树在风中显出精神。运河故道里陈年栽的红枫、绿柳正劲劲地向上,那新长出的幼芽,百头千头,正象征着我们的日子蓬蓬勃勃。

  看到这些景致,不由得浮想连翩。高邮湖是个悬湖,就像高邮人头上顶着个大水库。多少年了,高邮人乃至里下河人在享受她的美好的同时,也曾若干次地领教过她的愤怒、疯狂和暴戾。

  还是这湖水,在暴雨狂风的怂恿下,掀起过滔天巨浪。秦观的后裔秦夔曾惊叹她“声喷千夫号,势卷万马骤”的骇人声势。

  还是这湖水,它的桀骜不驯,让“下河十岁九被涝”,弄得清代两位圣贤君主寝食不安。康熙、乾隆都曾六下江南,在高邮视察河工,他们驻跸高邮,御码头至今留下他们的叹息。

  还是这湖水,康熙八年咆哮着撕破长堤,时任高邮幕宾的蒲松龄大惊失色,他以“波山直压帆樯倾,百万强弩射不息”,记录了当时的惊慌。

  还是这湖水,民国二十年再次大发淫威,高邮大堤决口多处,无数房屋夷为平地,多少骨肉分离,数万鲜活的冤魂把这湖水诅咒。

  ……

  还是这湖水,今天如此温顺,如此美丽!面对这一泓湖水,人就似乎置身于尘嚣之外,什么得失荣辱都显得不再重要。看着这湖风景,高邮人的幸福就有了实实在在的内涵。忽然远处有歌声传来:我采支芦叶当笛吹,好日子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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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报专版03还是这湖水 2016-04-28 2 2016年04月28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