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盂城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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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1月09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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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 屑
  □ 姚维儒

  “大麦茶,小麦焦屑,五谷杂粮卖了……”六七月份,总会见到推自行车的农民在菜场附近吆喝着。自行车撑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好了的塑料袋,透过白塑料袋可见到内容物。望着望着,我竟不由自主地买了一袋焦屑回来,爱人说:“焦屑过去没有吃够啊?粘糊糊的,什么吃头。”我买它却是怀旧的情结在作怪。

  大麦茶,解渴祛暑,过去生产队场头上,工厂的车间里,大热天都会备些大麦茶,碗往木桶里舀,尽喝。

  焦屑,是过去人们麦收后的常食之物,一定得用刚收割的新麦来炒,陈年的麦子味道自然差些。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它却远离我们而去。正如汪曾祺在《炒米和焦屑》中说:“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我们那里的人家预备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在不能正常煮饭时,可以用来充饥。”焦屑和炒米、京果粉差不多,算是一种零食,也可作主食。用开水冲了就吃,焦屑很“见泡”,几调羹就能冲一碗,调匀呈糊状才有味道,调稀了像芝麻糊,调厚一点更有劲道。若加一点糖、麻油之类的佐料,那更算是一顿美餐。亲戚朋友上门,调上一碗焦屑也算是一顿上好的晚茶。调焦屑的碗壁会残留焦屑的痕迹,困难时期的人,就用舌舔,用手指刮,碗常被舔刮得光亮,几乎不用再洗涤。孩提的我有吃干焦屑的经历,稍不注意,会吃得满嘴满脸的都是焦屑,有时眼泪水都能被呛出来。其实,干焦屑只能用舌尖舔,慢慢地品尝才有味道。

  那时,农民出远门、上水利工程,摊贩赶集,学生上学等等,都要搂(炒)些焦屑带着,肚子饿了,开水一冲,用筷子搅一搅就可以了,连佐料都不用加。

  我印象中的焦屑是将小麦炒熟,炒到麦香飘逸出来即可,炒时的火宜温不宜旺,否则炒焦了味苦,炒好后用石磨将之粉碎,过筛储存起来备用,这便是焦屑。但汪曾祺笔下的焦屑却是锅巴做的,同为高邮人,相差一两代人,为什么焦屑的原料竟两样?这还得从不同时期的不同做饭方式说起,我们这一带居民的主食是米饭,以前烧大锅灶,每做一次饭就有一个偌大的锅巴,顿顿都会剩下难以下咽、硬得咯牙的锅巴。生活简朴的居民,自然不愿意把这些锅巴浪费掉,于是摸索出了一种吃锅巴的妙招:吃完饭以后把锅巴从锅底铲出来,用小火烘焦以后,卷成一卷,放在一个专门的坛子里积存着。等坛子装满了,就把锅巴掏出来放在小石磨上磨碎,然后储存起来慢慢地享用,但储存的容器一定要盖紧,否则会受潮结块起颗粒。解放后,煤炭炉逐渐替代了大锅灶。烧煤炉,煮饭一般用钢精锅,就很少有锅巴了,现在用电饭煲做饭更无锅巴可言。在农村,因大锅灶仍部分存在,所以还能吃到锅巴,但拿锅巴做焦屑的事已基本难寻。

  高邮的精美贡品秦邮董糖之所以能“甜而不腻,糯而不粘,酥而不碎”,焦屑的功不可没,因其主要成分就是焦屑。

  时过境迁,不用说焦屑,就连董糖竟也遭遇到冷落,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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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报盂城驿06焦 屑 2012-11-09 2 2012年11月09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