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文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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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6月05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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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菜园
  □秦一义 

  我们那里,每个人家都分得一块或大或小的菜地,我家自然也有一块。菜地上一年四季都有劳动成果——按季节生长着不同的蔬菜瓜豆。

  我家菜地主要是妻子打理,一亩园,十亩田。她有闲工夫就往菜地去,菜地里就满是她用大锹、粪桶舀子“写就的文字”。

  夏季太阳毒辣,青菜等蔬菜长不了,而菜园里还有其他的短稿小令,亦可沁人心脾,你瞧: 

  番瓜。番瓜的藤蔓延伸到哪里,就用叶旁的触须缚住附近的杂草,还生出白白的根芽,一点点地往地下扎,防大风刮,大雨冲,这就是番瓜生存的智慧。番瓜花开了,黄黄的,深深的花冠,活像高音喇叭。每个叶柄根部都有花骨朵,妻子像昆虫一样留心番瓜开花,因为她喜欢“套花”,套花就是当红娘。她掐下一朵公花,剥了花冠,将公花的柱头(花蕊)套进母花的花蕊中,像人之男女合抱而欢。还边套边笑着说:“公花套母花,一套套出个大番瓜。”这是普通的农家妇女的幽默啊。幽默的背后更是期盼,期盼更多的收获。看到萎花下的番瓜一天天膨大,她喜不自禁,像是她“套”出来似的。

  洋山芋。洋山芋有多种别称,赵树理等山西人叫“山药蛋”,别处的人叫土豆、马铃薯……妻不懂这些,一直叫它洋山芋。洋山芋很泼皮,还在春寒料峭时分,就在口袋里偷偷萌动春心,你看它偷情的芽儿都出来了,一点没有害羞的意思。妻子懂得它的心意,用刀将歪头歪脑的洋山芋切成几块,我以为她要煮了吃了,忙阻止她:“发芽的洋山芋有毒,吃不得的……”未等我说完,她咯咯地笑:“哪里呀,我是让它们生儿育女去。”

  她把洋山芋块子一一埋入土中,不出几日,芽儿钻出来了,接着就是蓬蓬勃勃地疯长,它们也开些令人不起眼的碎白花,但它们始终很低调,将果实悄悄地结在泥土里,不像梨儿、苹果什么的,高高地悬于枝头,令人生羡。这多像父老乡亲,本分、质朴、乐于奉献……

  苋菜。苋菜是夏天菜园里的“保留节目”,因为我家人都喜欢吃它,每年都要种的。苋菜也是入夏的一个标志,一种符号。看到园子里有那么红彤彤的一片,像红地毯似的,热情奔放的夏天就到了。苋菜用剪刀剪了吃,炒、烧汤都可以。剪了一茬,妻总要给它们开些小灶——施一交稀薄的粪肥。一茬茬地割,一茬茬地长,一直吃到秋深的时候,苋菜才败。

  苋菜是养心血的,有人讨厌它的颜色,不吃。颜色有什么过错?凡是物都有其固有的物性,青菜烧出来是青的,汤也是青的,你为什么就不讨厌呢?只是苋菜的草酸较多,清洗时多揉揉就是了。苋菜像乐于奉献的人,捧出的是火红的心。我以为。

  茼蒿。茼蒿是顶着美丽的花而来见夏天的。茼蒿的花是缩微过的向日葵,说它是微型向日葵一点也不过分。只是葵花开起花来一律的金黄,茼蒿花呢,有的金黄,有的裙摆有淡淡的白色。总之,茼蒿花不仅颜色、脸盘像葵花,它还具有向阳的物性。我留心观察过。日出东方,它笑脸东望,日落西山,它向日低垂,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它要向太阳吐露什么心思呢?

  蜜蜂不解风情,见花就采,一生忙碌。其时,它们正在茼蒿花上嘤嘤嗡嗡,喋喋不休。蝴蝶当仁不让,也来赶趟儿,它们骄傲地舞动身姿,炫耀彩色的翅膀,或成双成对,或形单影只,倒真是的,有蝴蝶在,花、蝶相映成趣,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只要精心打理菜园,菜园中的景会美给你看,菜园里的出产又任你享用……

  还有什么比劳动更美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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