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逻镇特平村,提起理发师周依龙,知晓的人很多。村里的人这样评价说:他手艺好、服务好,待人实诚。他坚持四十年如一日免费为五保户、残疾人理发不说,还自己掏钱买烟买茶招待来理发的客人,自己的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为贴补家用,他甚至每天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张网捕鱼捕虾到集市上卖。别人说他“傻”,周依龙却说:“这不是傻,这是凭良心做事!”
为生活自谋出路
周依龙出生在车逻镇特平村,20岁时与邻村理发师傅学徒,一年后,满师的周依龙却因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而无法自己开理发店。为了生活,周依龙背起理发的家当,挨家挨户上门揽生意。据说在那个年代,这种方式很流行。年轻的周依龙一干就是很多年,凭借着过硬的手艺,越来越多的村民成了周依龙的老客户。后来,周依龙用手头积攒的钱改造了自家的一间厢房,开起了理发店。这一开,就是四十年。
不久前,记者前去采访,仅仅几平方米的理发店内就有四五个人在坐等。一名正在等候的村民告诉记者,他是从其他村庄特意赶过来让周依龙理发的。“今天不凑巧,有得等了。”该村民说。“看来他的手艺不错啊。”记者说。“手艺好是肯定的,要不哪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啊。”“他可不是单纯理发,推拿、挖耳、搬颈全套服务,就只收个理发的钱,还比人家便宜。”周依龙的弟弟就住在理发店的隔壁,他告诉记者,周依龙给别人理发非常认真,从不会为了多赚钱而马虎了事,因此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原特平村支部书记、现车逻镇副镇长王勤栋就习惯了让周依龙理发,离开特平村后还定期来让周依龙理发。
实诚人做实诚事
采访周依龙的那天,记者竟被周依龙“放鸽子”,明明约好了时间,他却送一位刚理完发的老人回家了。等了半天,周依龙才乐呵呵地走进屋来,说:“让你们久等啦。”边上的人都责怪周依龙没礼貌,周依龙却一脸严肃地反驳道:“人家是给我带生意来的,岁数大了,我还要背着他上下车,万一摔着了可不得了。”原来,凡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来理发,周依龙基本上都要骑他的小三轮车将对方送回家才放心,最远的来回一趟就要花费半个多小时。“遇到下雨天,他就是借雨披都要送老人回家。”周依龙的弟弟在一旁说道。这样来回一折腾,耽搁的可是生意啊,周依龙却不以为然。周依龙说:“多赚多用,少赚少用,但做人要问心无愧。”面对61岁的周依龙,记者不由心生敬佩。
周依龙心眼实,做事更实在。尽管周依龙的好手艺早已远近闻名,但他却没有因此发财。采访中,记者得知这样一个情况:周依龙给别人理发的时间从来没有低于半小时的。半小时,差不多只有其他理发师三分之一的效率。“他能把客人理得睡着了。”前来理发的特平村副支书陈锡良说,“但他的手艺确实好,总让人很满意,真正是慢工出细活。”周依龙说,不达到自己认为的理想程度就不行,为此,他宁愿多回掉几个客人。尽管如此,大伙还是喜欢来周依龙这里理发。此外,农忙的时候,累了一天的村民请周依龙推拿一下,他从不肯收钱,他觉得这跟生意没关系,就是帮个忙。
自掏腰包招待顾客
周依龙之所以受客户欢迎,除了手艺好,还因为服务入微、价格公道。
周依龙患气管炎已有十几个年头,为此,他不得不把烟给戒了。但记者采访时,却看见周依龙从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散给坐等理发的村民。“人家来理发是瞧得起我,一等就是半天,让人家干坐着像话吗?”记者了解后得知,2010年,周依龙收取的理发费用每人只有2元,今年才涨到每人4元,据说这还比周边同行少一元。不仅如此,怕顾客等急了,周依龙宁愿自己掏钱,免费为客人提供香烟、茶水,临近中午时,甚至留客人一起吃午饭。去年除夕中午,在周依龙家里等着理发的人坐满了屋子,周依龙特意托亲戚从镇上买了五斤肉回来办年饭,让等候理发的人一起吃。
周依龙告诉记者,加上捕鱼捕虾,他一年总共赚几千块钱,但因为常常“倒贴”,日子一直也没红火起来。不过,即使如此,周依龙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五保户、残疾人免费理发,而且一坚持就是四十年。同村一名姓金的盲人长年请周依龙理发,周依龙宁可放下手中的生意,次次都是包接包送,还分文不收。遇上需要上门服务的对象,周依龙最多收五元钱,别人要是多给,他还不高兴。有一次,周依龙冒雨送一位八十多岁的老顾客回家,对方硬要塞给他钱,周依龙竟然发火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不该收的钱我是绝不会收的!
不给别人添麻烦
由于做生意不灵活,对人又太仁义,发不了财,周依龙至今单身,倒成了村里的“弱势群体”,尽管这样,周依龙却从不肯麻烦别人。
“过时过节,村里送点慰问金给他,他不是送还给村里,就是转赠给其他困难村民……”提起周依龙的为人,特平村村支书张真祥这样说道。张真祥还告诉记者,有一次,村里安全饮用水工程施工时,碰坏了周依龙家的自来水管,周依龙没有找村里理论,而是自己掏钱买来水管自己修。
逢年过节,有村民出于好心送周依龙点东西,周依龙从不肯接受,他总是这样回绝别人:“我现在还能干,不需要别人救济……”
私下里,不少人都觉得周依龙太傻,而且傻得不近人情。周依龙却不以为然,他觉得,拿别人的总没有给别人来得舒坦。
记者手记:半个小时理一次发,这样的速度也许早已不适应如今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时下当许多人正在想尽办法追求利益最大化时,周依龙却用良心作为衡量自己的尺子,坚持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也许有人认为周依龙的做法近乎“傻”,但周依龙却一“傻”多年,用自己的言行证明:人活着,就应该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