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邮市文化研究院 徐霞

　　先民们发现了火的重要作用之后，生活发生了很多大变化。他们不仅能够吃到熟食而获得更加长的生命年限，也将火引用到生产活动中。起初他们发现潮湿的泥土经过火的烧烤变得更加坚硬，于是他们就刻意将泥土做成自己需要的形状放在火中烧制，这就成了最早的制陶。陶器的出现看起来有偶然的意味，但是也有必然的智慧在其中。当先民们不再机械地使用现成的工具，而知道把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放到劳作中去的时候，陶土的变化承担起了这种使命。龙虬庄先民制造的各种形状的陶器正表明这种情状。

　　龙虬庄先民制造的陶器大多数是实用器，适用于生产生活，有猪形罐、葫芦瓶、小陶罐、罐形鼎、四乳黑陶罐、圈足壶、三足钵等。形状纹饰作用各异，有的憨态可掬，有的造型逼真，有的构思奇妙，不禁令人叹服古人的聪明灵巧。这些陶器当中有一种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形式多样的带流水器。这些水器从形状上看，既有今天茶壶嘴式的管状流，又有在口部挖出一部分的三角形流；从位置上看，既有流开在腰肩部的，又有流开在口沿的；从数量上看，既有带1至2流的，也有带3至4流的，如口部挖出4个花瓣形流的四流壶，无口而在肩上升出3个管状冲天流的三流壶等。形式多样的带流水器反映了水网地区陶器的一大特色。

　　这些器具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有人说这是结盟的时候用的，说是这些壶是部族之间结盟的时候盛放共同饮用的液体所用的，这样可以两个人、三个人甚至四个人一起饮用一壶水或者其他的液体，显得结盟的时候大家是一条心的——是一个壶里喝水。同时，这也是为了防止水壶中被人下毒，因为不是分壶饮用，所以这就避免了有人做手脚。当然这也是人们的猜测，因为先民们也许没有这么多的心机在这可爱的壶中。

　　有人说这壶是蒸馏制酒用的。据有人研究，这些流壶是古代用来酿制酒的蒸馏设备。二口流壶应称为二颈蒸馏壶，三口流壶应称三颈蒸馏壶，四口流壶应称四口蒸馏壶。可以根据用酒的多少来选择壶的大小和壶口的多少。当然这也是一种推测，先民是不是用这个造出酒来还是有待考证的，因为据说酒是公元前两千年才出现的。

　　也有人猜测这是巫师祭祀用的，因为这些流壶是特殊形状的；有的人研究认为是祭祀用的，用来装上敬供神灵的液体。装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民们寄托于其中的美好心愿。这些流壶的不同数量的“流”都表示着土地上的人们与神灵沟通的路径，通过这种神秘的通道将祷祝的内容传递给各处的神灵。至于流的数量主要是取决于祭祀的内容，越是重大的事情越是用流数多的壶祭祀，以求八方神灵的保佑和庇护。这些能通灵的壶还会根据身前的身份，作为殉葬之物放在主人的墓葬之中，庇护亡者灵魂安宁。

　　不管是什么作用，这些流壶不仅仅是形状很别致，其承载的功能也显得很有韵味。几千年过去了，先民关于其作用的记忆没有能够流传下来，但是后世各种各样的猜测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而这些猜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这些流壶的作用都显示出特别的韵味，不是那种简单的实用器一样笨重，可以说是实用功能和审美功能兼具的陶器，以至于它们在地下沉睡了几千年之后，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依旧流淌出一种遮挡不住的意韵。

　　这就是龙虬先民的遗韵，从一把流壶中流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