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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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5月30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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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父亲

  □  高永忠

  我最爱听的一首歌是刘和刚的《父亲》,每次听到这首歌,我总会闭上眼睛,随着歌手的深情演唱,父亲那无私的默默付出的身影总像过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使我感动至深,也一次次地感到对老父亲的愧疚和无限的爱意。

  我的父亲是个极其平凡的人,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伟大的。是他——我最爱的父亲,让我懂得了感恩,明白了责任与担当……

  父亲的孝心可嘉。父亲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他13岁那年,正遇上三年自然灾害,我的奶奶又因急性肾炎医治无效,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从此,年少的他就和我爷爷相依为命。一天,正在汉留上初中的父亲放学回家时,碰巧看到爷爷用粗糙的手掌将一把胡萝卜缨搓搓揉揉后,塞进嘴里,艰难地吞了下去。看到这一幕,父亲一下子冲过去抱住爷爷,哽咽地说道:“爸,我再也不去上学了!我帮你干活!”爷爷拗不过父亲,只好让他留在家中帮忙。从此,父亲就用他那稚嫩的肩膀担起了家庭的部分责任,减轻爷爷的负担。大队的干部舍不得他们父子俩,就让父亲做大队的通讯员,后来还去学校做了三年代课教师。期间,父亲跟着文化站老站长曹楚先生学习书法,经过刻苦练习,一手行书写得传神洒脱,在当地小有名气。这一爱好,父亲一直坚持到现在。19岁那年,父亲与母亲结婚,同年又被大队召了回来,做大队团支部书记。因为父亲工作有思路、有干劲、有方法、有效果,就不断被提拔,做了副大队长、大队长、支部书记。父亲33岁那年,我爷爷突发脑溢血,虽经过两次抢救,但还是离开了我们。在爷爷最后卧床的一段时间里,父亲把昏迷的爷爷抱在胸前七天七夜,一直没合过眼,有时一边轻声呼喊着“爸爸”,一边用手掌给爷爷按摩头颅。父亲的孝心,村里人无不称赞。

  父亲的业绩可喜。后来,父亲从村里被调到镇文化中心担任支部书记兼影剧院经理。他身先士卒,亲自写海报、贴标语、请知名剧团、上马彩色宽银幕放映经典大片……带领员工,发扬团队精神,依靠大家力量,硬是将业绩做到最好,跻身全市第一方阵。他负责人口普查,要求所有工作人员走村入户,精准排查,逐一登记,坚决做到一户不漏,一个不错。父亲也因业绩出色,受到省政府的表彰。1994年,父亲被安排到人寿保险公司担任办事处负责人,他虚心学习,研读不同险种的实质与内涵,处处为客户着想。他为老百姓做的最多的险种是子女婚嫁金保险,后来又一次为大家追加了保险费,让老百姓得到更大的实惠。人们领取保险金时,总是笑着说:“真的要感谢高经理!”当保户遇到理赔,他总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解情况,为保户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赔偿。集镇居民相信他,企业单位信任他,公司领导敬重他。正因为他的这份责任心和事业心,他和他的团队业绩始终处于全市领先地位。他也被提拔为南片办事处副主任,多次受到省市县级保险部门的表彰。退休后,当保户遇到难题找他帮忙,他总是热心帮助。

  父亲的爱心可赞。在我心中,父亲把他最有厚度、最有深度的爱给了母亲和他的孩子。我上初三那年,吃住在学校,父亲嫌学校伙食差,就每天给我加餐送到学校。那个年代物质还比较匮乏,给家里添麻烦,我很过意不去。“赶紧吃,吃了好好学!”父亲的这句话,多年来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我进师范第一学期参加跳高比赛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导致左手骨折。那时信息不通,有事联系靠信件或电报,我一直没敢告诉家里,生怕父母担心。父亲却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急急忙忙骑车几十里,赶到学校来看我,陪我去学校浴室洗个澡,帮我洗了换身衣服,陪我吃了晚饭,递给我十元零用钱,叮嘱一句:“以后要小心,照顾好自己。”我流着泪将他送出校园,他又骑车连夜赶回家。我工作后,父亲为了我爱人的工作调动更是费尽周折,不知找了多少人,跑了多少门,烦了多少神。我常跟我爱人讲,父亲是我一生最大的恩人。

  后来,我们三姐弟先后结婚生子,砌房造屋。我们夫妇两人在学校工作小有成绩,获得的荣誉一大堆。姐姐和弟弟开了个饭店,做些熟食卖卖,小日子倒也过得舒坦,苦中有乐,乐在苦中。一大家子相互走动,相互照应,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父亲也为我们的幸福生活感到欣慰。

  谁知十多年前,母亲因血糖控制不好,引发了并发症,导致双目失明,生活不能自理。后因肾功能衰竭,开始血透。每周三次去医院透析,全是父亲陪伴。从那时起,父亲和母亲几乎就生活在医院里了,还因病情加重或好转而时不时地转院。母亲病情越来越重,时常昏迷,常将衣裤、被褥弄脏,父亲从不让我们子女插手,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都是他一个人在默默地承受。这样烦心又劳神的生活过了一天又一天,最后,母亲走了,父亲的身体也被拖垮了。现在,每每看到父亲无法恢复的面部神经瘫痪的样子和越来越多的老人斑时,作为子女的我心里好愧疚,时时在心里默默地说声:爸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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