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汪曾祺学校九（10）班 戴瞿凡

　　“你们回来过中秋节啊？”奶奶的大嗓门从电话另一端遥遥传来，直闯进了书房里我的耳中。

　　“我问她下。”妈妈打开房门，转述了奶奶的话。“家里橘子应该熟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看着那堆积的作业，又想及许久未见的爷爷奶奶，我终于还是说道：“回吧。”

　　到家已至晌午。秋阳浓郁得刚刚好，温柔地倾泻在门外葱茏的橘树上，数十个皮儿青绿的橘子成群结队吊在枝上晒太阳。还未来得及仔细看，我便被妈妈催着进门。爷爷走来，满面黝黑的皱纹笑开了花。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我们大快朵颐。爷爷不时抿口小酒，坐在对面絮叨着近日的闲事。

　　“吃过饭啦！”在村里做杂务的奶奶直等到大家酒足饭饱才回来，面容一如记忆中那样，却又似乎变了些什么。奶奶唤着我和表弟的小名，一人塞了个黄澄澄的大橘子，笑道：“人家给的，小凡欢喜吃吧？家里橘子恐怕也要熟了，等会儿摘下来尝尝。”“你们自己吃，她哪里吃不到啊？”妈妈神色复杂地看着奶奶。“哎，自己种的吃得香！”我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橙子比表弟的还大一圈，鼻头不由得因这份未变的偏爱而酸涩起来。

　　“走！摘橘子去！”橘树生得挺拔，浑身尽着浓绿霓裳，以浅绿宝珠饰之。阿姨探着身子，抓住最近的一个橘子，用力一拽，满树叶子“沙沙”作响，而目标仍在枝头，坚韧不屈得很。奶奶递上剪刀，“咔嚓”一声，橘子应声落到阿姨手中，一股清新沁人的独特香气飘来。围得最近的表弟拈一块橘瓣入口，嚼了几下，表情凝重。奶奶忙问：“酸啊？”表弟略带为难地点点头。“不酸啊！我觉得还可以呢。”一旁试吃的阿姨说道。“明明酸呢!”表弟欲争辩，却被阿姨一口堵回去：“那就别吃！”我也凑热闹尝了一瓣，入口是橘络的微苦，紧接着丰盈的汁水在唇齿间爆开，清爽而略带酸意，竟觉口腔连带着头脑都清醒了不少，不禁大呼“妙哉”，简直是上课防困神器啊！“一点都不酸！”我立马给予最高评价。吃瘪的表弟不服道：“那你又不能上课吃！”于是乎便打起口水仗。奶奶笑着，拈起最后一片橘瓣，塞进一旁剪橘子的爷爷口中。

　　要回城里了，车后备箱里，照例是满满的菜蔬，还有两大袋橘子。

　　夕阳下，爷爷奶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指导老师 姜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