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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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16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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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厕与偷粪

  □  王俊坤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高邮北门外是有一些公共厕所的。那时,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尚未有卫生间,马桶倒是有的。所以,许多人是必去公厕的。公厕很忙,多数时候是要排队的。公厕也是社交场所,各种马路消息、社会新闻传得很快。

  那时基础设施是不够健全的。一般的地方,公厕十分简陋。最差的就是一个茅草棚子一个坑,人们称之为茅坑。还有大粗陶缸作茅缸的,上面有个木板盖子。北门大街有几条巷子还是有一两个稍好些的公厕的。厕所的占地还比较大,蹲位不多。基本上是坐式的,一大排柜子,木制的,上面有圆口,有点像排列着的马桶。印象较深的是公厕的石灰墙上画有漂亮的茅厕姑娘,古典庄重的,有点像奔月的常娥。公厕每天都是有“清管所”的人来打扫的。定期拖运粪便的似乎是新华村的农民。大粪是作为农家肥料有偿使用的,年底是要算账的。

  和其他城市一样,北门的女人们清早是要倒马桶的。天刚亮,新华村的农民就高喊,“倒马桶了,倒马桶了!”于是,各家各户的女人们纷纷拎着马桶出来,倒到菜农的粪桶中。然后,洗刷,放在太阳下晒干。每天如此。大粪是作为农肥被收用的,每年冬天,菜农便用大白菜来抵还。每户都能分到上百斤的大白菜,腌制食用。马桶的存在,客观上也减轻了公厕的压力。一些公家单位厕所的大粪也是有收益的,卖大粪的钱款一般是用来年终聚餐。

  那时候,粪便属于有价值的农肥。我家住在挡军楼,常看见有人在大运河东堤刺槐林中拾粪。一般是老妇或小孩子,一手提一个三角形状的提兜,另一手拿着长长的小铲,发现人畜粪便就铲入兜内。

  东墩花王、腰圩一带的农家孩子就经常在北门外拾粪。拾粪的数量是要算工分的。由于贪玩,有些小孩拾粪数量少,回家常挨家长责骂。终于,有人想出了坏点子,偷粪。

  最先遭殃的是柏家巷和猪草巷西侧的厕所。拾粪者直接到厕所里挖之,偷了不少。刚开始并没有被发现。偷的次数多了,胆子大了起来。原先是没人的时候偷,后来,有人也偷。原先偷粪一点痕迹都没有,后来是把厕所搞得一团糟,粪便到处都是,弄得人们没法上公厕。于是,事情暴露了,上报到“清所管”。偷粪?闻所未闻。不仅给“清管所”造成经济损失,而且毁坏了“清管所”的社会形象。所长大怒,派人暗中设伏,捉拿。终于,有一天,抓到了几个偷粪贼。是东墩花王的农家孩子,有男有女,都是10来岁。“清管所”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暴打,没收偷粪的工具。偷粪的风波暂时平息了,公厕又恢复了正常。后来,又陆续发生过几起偷粪的事件,影响都不大。

  曾经的公厕及偷粪的故事,今天听来似乎是不可思议的奇闻,但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至少是那个特定时代风貌的折射。故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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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厕与偷粪
高邮报副刊03公厕与偷粪 2020-10-16 2 2020年10月16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