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界首镇大昌村,一个叫作向阳的地方。村庄不大,有20多户人家。村庄前面,有一条水沟,人们都叫它向阳沟。沟不宽,也不深,但很长,从运河灌溉渠一直连通到10公里开外的周山大沟。它是一条人工河,杂草丛生,两岸长满了树,柳树、榆树、梨树、桃树,偶尔还长着几棵杏树和桂树。
我是喝着向阳沟的水长大的,我的孩提时光,都留在了那里。每到放学或放假,我总喜欢和阿军、阿雯、阿梅等几个小伙伴,来到它的身边嬉戏,或吟诗诵文,或放歌欢笑,或挥拳弄腿一番,自得其乐。
阿军和我同年,因亲戚的缘故,自然走得很近,阿雯和阿梅,是紧隔壁邻居,年龄都相仿,而且我们都在同一个班上,4个人常常结伴一起上学、放学,做作业、玩游戏。阿军是班长,学习成绩特别好,经常受到班主任王德佩老师的表扬。王老师家就在我家前面(阿雯是他的大女儿),他是村庄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他的父亲王寿恒先生,在方圆十几里,名字也是响当当的,解放前是一位极其严肃的私塾先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依稀记得每年到了腊月二十,他家就门庭若市了,都是来找王老先生写春联的。
我14岁那年,转到县城里上初中了,后来又在县城读高中、上师范。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距老家30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做教师。渐渐地,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阿军、阿雯和阿梅呢,起初我与他们还有书信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就中断了。有时候,我偶尔回趟老家,碰见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无话不谈,尽说些客套话,虚虚的,有一种敷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