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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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6月28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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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螺蛳
  □  郁建民

  小时候,住在上海七十二家房客里,常听隔壁宁波阿爷念叨:“螺蛳吸吸,蹄膀戳戳,老酒扳扳。”阿爷晃着脑袋,对解放后生活无比憧憬的神态,至今在我脑海里转悠。那时候炒螺蛳是老爸的专利:把螺蛳养在水里,滴上菜籽油,让它们吐尽肠胃里的泥沙,然后剪掉“屁股”,入锅翻炒。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高了,吃的东西多了,但喜欢吃螺蛳的人有增无减,我就是其中之一。

  清明前的江南,细雨斜织,犹如雾一般地袅袅冉冉,如梦如幻。伴随清新的雨气扑面而来的,还有油菜花的香味和满眼的新绿。潜伏在泥中休眠的螺蛳纷纷爬出泥土。此时螺肉肥美,是食用的最佳时令。

  买螺蛳要选择那些外壳呈现青色,且有一定光洁度的。太大的螺蛳肉质粗糙,太小的又食之不甘。一般选买个头不大不小,壳的颜色是褐色里透着黄绿色的那种。买回螺蛳,不忙着做,还要养一会,去泥。先把螺蛳倒在盆中,清水浸透,螺蛳慢慢地张开它那黑褐色,漂亮的小猫眼睛般的鳞片,露出灰白的嫩肉,还伸出灰色的细细的两根触角。用细针轻轻地碰一下触角,很快触角缩拢,张开的鳞片也马上合拢,把个壳盖得严严实实的,但一会没有动静了,鳞片又张开了。如果这时撒上几滴食用油,螺蛳就会加快节奏张合,壳里的泥也尽数吐尽。再换几次水,螺蛳也就养干净了,装在篓子里沥干水分备炒。

  眼下正是螺蛳最肥美时,到菜场逛逛,不少摊主坐在小板凳上,一手从水盆里捞起一把螺蛳,一手麻利地剪着螺蛳“屁股”,清脆的碰撞声引来不少买家。“螺蛳四季都能吃到,但清明前的最好,很少有籽。”菜场里,卖了五六年螺蛳的摊主胡老板一边用小漏斗翻动着满盆的螺蛳,一边竖着大拇指说。

  炒螺蛳,先在锅中放不多的油,至八分熟时,放入一片薄姜片,一个红辣椒,炸出姜味和辣味时,放入少许盐,防爆。接着把火调小,拿起锅柄,荡一圈,油均匀地把锅壁润了一圈,然后把沥去大半水分的螺蛳轻轻地倒入锅中。人立即往后仰,以防被油溅到。伸长手臂,抓着铲子和锅柄,轻快地翻炒两下。接着可以靠近锅了,把火开到最大,不停地炒。紧接着倒上酱油和切好的姜末、红辣椒段,仍是不停地翻炒。如果喜欢吃香甜的口味,那就此时放上点糖和黄酒,那样最后炒出来的螺蛳肉有些紧皱的样子,吃起来香辣而带有甜味。如果是喜欢鲜嫩的口味,那么就一直炒,等到大半的鳞片都粘在锅壁和铲子上时,加入黄酒再炒,这样炒出来的螺蛳,肉质滑嫩,又辣又鲜。不过不管何种口味的炒法,总是在鳞片差不多都脱离了螺蛳时才算是时候。螺蛳炒得欠火候,对肠胃很不好;炒得过头了,肉就吸不出来了。这时可以放味精了,再翻炒两下,滚烫的、壳上还冒着一个个细密的小泡泡的炒螺蛳就可以装盆了。红的辣椒,或白或绿的葱末,嫩黄的姜末,而螺蛳就像一颗颗玛瑙,闪着晶莹的亮光。一摆上餐桌,顷刻间,满室飘着诱人的香味。 

  螺蛳烹调大都翻炒,其实清蒸也不错。记得有朋友曾经把螺蛳放在饭锅里,饭好了螺蛳也熟了。螺蛳味道清纯,汤汁也很鲜。

  螺蛳肉炒韭菜:把开水烫过的螺蛳肉用细竹签挑出,将切好的韭菜和螺蛳肉放入油锅中热炒,加入水和调料,煮至汤将尽时起锅即可。

  雪菜咸肉炒螺蛳:把雪菜、咸肉切好,待热油熬透后一并将螺蛳倒入锅中快炒,再放入料酒、糖、鸡精等调料,加少许水,待煮透后起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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