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初夏,总要泡点杨梅酒。
杨梅刚上市的时候很贵,就像初上市的白沙枇杷一样,一般我只是十指尖尖地拎起来看一下又放回去。啧啧!这么贵!但总有那么几天,家里杨梅突然多到吃不完:自己买了点,朋友给了点,邻居赶巧又送了些,杨梅吃多了牙酸,便开始泡酒。
家里有3斤装的紫砂大酒坛,这样的酒坛有几个,每次用完我都舍不得扔。鞋架上放了一个,里面养几条绿萝,门口也就青碧碧地活泛起来。泡杨梅酒我就用这样的坛子,洗好的杨梅一颗颗被我“咕咚”“咕咚”塞到坛子里。口小,只能一颗两颗地放,还要用手护着,否则酒花乱蹦,蹦出来的香味直往鼻孔钻,忍不住舔一口蹦到手掌心的酒。
也曾想过用普通的大麦烧去泡,可想想这都是自己喝的呀,不能委屈,于是偷偷把家里最好的白酒翻出来倒进去。酒虽然很烈,可是一层一层加了冰糖以后烈被中和了,甜得像冬天晒过的棉被,绵绵软软长长。
除了紫砂的酒坛,还要泡一个玻璃罐的,瓶盖上有一个小口,喝酒时掀开上面的盖子,不用扭,就能从那个小口倒出红艳艳的酒来。后来,坛里的酒被我一点点添到玻璃罐里,只有透过玻璃才能欣赏到杨梅酒最动人的本质:红艳,清透,冷洌,含而不露。正是这原始红艳的本质,使我一次次忍不住倒出一点点品尝,咂着舌头品味那股甜,含蓄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