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联社区有一位名叫朱步余的耄耋老人,7年来,他日夜陪伴在“植物人”妻子身边,悉心照料,不离不弃。在朱步余的精心照料下,妻子张月兰从最初的不省人事,到现在能咿咿呀呀“说话”,这背后是他7年来的坚守。朱步余说:能够坚守下去,是相伴之初的一句承诺,也是“老伴老伴,老来相伴”相濡以沫的生命之约。
“月兰,月兰啊,醒醒,可以看电视了哦……”在丈夫朱步余的轻声呼唤下,躺在床上的张月兰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前方电视机看了起来。日前,记者来到朱步余夫妇位于文化宫一巷五金公司宿舍楼的家中,一踏进房门便看见这样温馨的一幕。在安置好妻子后,朱步余回到客厅向记者道出了他们平实温暖的金婚故事。
1968年元旦,在相恋一年后,朱步余迎娶了比自己小6岁的张月兰。因两家家境都不宽裕,结婚时没有彩礼、没有婚宴,只有一张结婚证书和一句“一辈子只对你好”的承诺。尽管婚礼非常简陋,但婚后,朱步余和张月兰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次年,大儿子出生,两年后,二儿子降临,孩子们的出生、成长为整个家庭带来了无穷的欢乐。时光匆匆,在两人的互敬互爱下,孩子们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朱步余和张月兰也相继退休,尽享含饴弄孙之乐,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人生从来就不会一帆风顺。2011年7月的一天,张月兰突然发现左手不能自由活动。朱步余连忙带着妻子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脑垂体肿瘤。肿瘤?医院的诊断如同晴天霹雳般打到朱步余的身上。他立即联系儿子儿媳,带着张月兰辗转南京和上海各大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如出一辙。怎么办?医生给出建议,肿瘤如果变大随时有生命危险,手术治疗或可保命。然而肿瘤位置紧靠多处神经,手术难度非常大,术后可能引发多种并发症,轻则成为植物人,重则下不了手术台。做手术还有一线生机,家人商量后决定搏一搏。为了增加手术的安全指数,时龄72岁的朱步余先后10次赶到上海,起早贪黑在医院内排队挂权威专家号,向多位专家咨询手术事宜,请求权威专家为妻子手术。
2011年11月8日上午8时许,张月兰被推进了手术室。考虑到父亲年迈,子女们便劝说朱步余留在家中,但他始终不答应,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直到下午3时许妻子从手术室出来。儿子、儿媳因为都有工作,无法长时间在医院照料母亲,便提出找专职护工来护理,也被朱步余阻止。“我能照顾好你们的母亲。”张月兰从当年11月份入院到次年3月4日出院,整整5个月,朱步余吃住在医院,时时刻刻守护在妻子身边。尽管朱步余细心照顾,手术也还算成功,但术后不可控的病发症还是不幸发生在张月兰身上,术后的她没有苏醒过来。这无疑给朱步余和家人又一次打击。术后的一天中午,朱步余突然发现沉睡中的妻子满头大汗,此时正是医生下班时间,妻子的异样让找不到医生的朱步余急得痛哭出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朱步余摇摇手不愿多谈,只说道:“最难熬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一辈子对你好!”是朱步余当初对妻子的承诺,他也在用全部的爱诠释着这句诺言。手术后的张月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成了无任何意识的植物人。张月兰出院后,一开始是两个儿子、儿媳轮流照顾,可是他们还需要上班,孙子、孙女还要上学,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尽管当时朱步余已年过7旬,但他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照顾妻子的重担,这一照顾就是7年。
为了照顾好妻子,朱步余向医务人员请教护理方法,用心学习钻研护理知识,细心照顾妻子的生活饮食。每天,天刚蒙蒙亮,朱步余就已经起床,为躺在床上的妻子准备早餐。妻子的早餐虽然很简单,但喂起来却很麻烦。朱步余需要把食物倒在榨汁机里打烂成汁,再用针管往妻子的胃管里注射,每天要喂5次,每次需要半个小时。因为张月兰长期卧床,所以不易排便,朱步余每天早上先喂妻子蜂蜜水来缓解。朱步余还在妻子的病床前搁一张小床,一年四季睡在上面,晚上开着电视,困了就在床上眯一会,时时刻刻照看着。
伺候妻子,朱步余没感觉累,只是心疼妻子长期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太辛苦。为防止妻子长期躺在床上容易生褥疮或肌肉萎缩,朱步余每隔两个小时就为她翻一次身,每天三次对妻子进行全身按摩。在朱步余的悉心照料下,虽然张月兰今年已74岁,且躺在床上7年之久,但她面色红润,皮肤光滑,体重也一点没有下降。朱步余感慨地告诉记者,这么多年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在付出,儿子、儿媳经常回来看望、照顾,社区工作人员也时常前来嘘寒问暖,及时提供帮助。近年来因为自己年事已高,儿子、儿媳还专门找了保姆帮忙照顾。
皇天不负有心人!朱步余的付出没有白费,两年前,张月兰睁开了眼睛,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虽仍不能言语,但已经有了自己的“表情”。朱步余笑着说,妻子慢慢有了意识,能够睁开眼睛看会电视,和她说话时,也都会“嗯嗯”地回应着,有时候看见自己为她忙碌时,还会留下眼泪。“虽然她不能说,但她心里什么都明白。这辈子能照顾她,很幸福。”朱步余抚摸着妻子的头说道。
今年元旦是朱步余和妻子张月兰结婚50周年金婚纪念日。人生太短,岁月很长。朱步余说,照顾妻子这些年,从没有感到辛苦,反而觉得充实幸福,“只要她在,我再苦再累都不怕。老伴儿老伴儿,就是老来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