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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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3月09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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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马饮塘
  □  顾永华

  绿荫掩映着青砖黛瓦,古街老墙上光影斑驳,行走在春意盎然的高邮古城,领略春到马饮塘河畔的美丽景色,两岸小桥流水,水榭亭台,雕塑点缀,曲径通幽,草长莺飞,无不尽展水乡最美的清韵。濒水岸边散布着具有浓厚古色古香味道的民居院落,那些木结构的门窗,带着吉祥图案的装饰,白墙黛瓦的院落边,有落满青苔的石板,有清凉甘洌的井水,也有花架上的蝶舞幽馨,那一片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林,彰显着生命的葱茏。  

  岁月是一首无言的歌,总会将曾经的过往点滴,谱写成最美最动人的语词,放入流年的素笺,如诗,如画。蜿蜒处,亭桥一体的清风亭有人在拿笔轻描,素雅的纸张,精心的勾勒,把马饮塘河畔的满园春色描绘成画。彼岸,一位老者手握钓竿安静垂钓,那表情,有一种对生活的自信,又有一种自在的安然。或许,他在这儿安然垂钓,不仅是为钓得一两条鱼儿,更重要的是为垂钓一份生活的诗意。绿荫深处的茅屋,几经沧桑,依旧无言。长满青苔的井沿旁,曾经踏印过多少洗衣女的脚步,终是被岁月的尘埃抚平。陌上,春风暖暖,柳丝翩跹。暗香,宛如袖底风,吹皱一河春水泛着金波。折柳,成韵,记着春风的得意。  

  眺驿廊檐前,谁家蛰伏了一冬的蔷薇趁着春雨,借着和暖的风势像孩子一般玩皮地骑上院墙,悄然而又肆意地把无数条枝蔓垂挂下来,丛丛簇簇,密密匝匝,拼了命地招摇着花事。绿意遍染中,繁盛着难以计数的花红,一朵朵娇媚,一缕缕芬芳,好个“千叶绿欣欣,万花红点点”,透着季节的热烈与浓郁,那一幕鲜活的花景,红得夺目,分明是夕阳掠过留下的倩影。每次看到蔷薇,心里总会涌动起一份别样的情怀,几分陶然,微醺到心里。随风而来的不仅有景致变迁的美丽,更有一些得失的感慨。曾几何时,我们从青春懵懂的少年不识愁滋味,已经走到了中年的不惑和从容。是时光的仁爱,是岁月的宽厚,教会了我们懂得盛极即衰败的残酷,在一片流云的来去中感受岁月的仓促与无奈。无论繁华和富贵,无论简洁和平实,都在心里清亮。览尽世间风景无数,入眼只在一朵花的安闲与淡雅。  

  静对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看滚滚人流,来来往往,有些记忆中熟悉的音容笑貌,就裹挟在匆匆时光的脚步声中,慢慢消失在茫茫人海。终于在懂得中明白,有些风景,只适合路过;有些人,只适合擦肩;有些故事,只能藏在流年的深处。过往,终如烟,时光在每一天的寻常中悄然流走,任凭岁月沧桑,亦不再喧嚣,不再有往日的悸动。鲜衣怒马的时光,竟轻易被我们荒废,只在回放的老旧陈曲中存在。走过繁华,走过四季,我们紧随着岁月的脚步,一路笙箫静,一弦清音弹。时钟的滴答声,绵延着人生步履的恒久,安寂的修行间,我们踏着每一个季节的明媚,一路坎坷,一路曲折前行。

  有风,缓缓拂过小桥、拂过流水、拂过人家。一念起,最好是在某个月亮升起的夜晚,在枕河人家的亭台上,泡一杯鲜爽浓郁的香茶,看茶叶在盏中慢慢沉落,缓缓舒展,静静地呷上一口,淡淡地品味着岁月的暖香。在氤氲缭绕的水汽中,推开那扇木制雕花的窗棂,让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进来,铺满临窗的桌子,浸染翻开的书页,挥洒到我倚窗而立的身上,而眼前流淌的,则是月色下泛着星光平静而恬淡的河水。又一念,在一个细雨霏霏的清晨,撑一把伞,独自踏着雨滴的节拍,行走在青砖铺就的雨巷,听瓦行流水滴穿青砖发出的“汩汩”清韵,让足音回荡在时光的长廊里。抑或,在一个慵懒的午后,坐在清风亭边幽静的庭院里,感受春天午后阳光的温和,翻一本书,融入浅浅的心思,沉醉在身边那一片开得正艳的蔷薇花影里。  

  从心底里喜欢,我有这样一座闲逸宜居的古城,留恋那些老旧的时光,喜欢老城老街老河那些清宁与淡然、古朴与典雅,喜欢鱼翔浅底的清澈的河流,喜欢一切关于老城流传不灭的故事。古城水乡历史蕴积的沧桑,粉墙黛瓦的清朗,枕河而居的静美,绿荫蔽地的亲和,迎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让春的诗意在心底缠绕,吟诵出唐诗宋词的韵味。花香飘动的岁月,坚守安谧的日子,是一缕春风的舒畅,是一滴雨水的碧透,是一片云儿的自由,是一米阳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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