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高邮平胜,祖父抗美援朝因伤残回乡,父亲是一名普通乡村医生,祖母和母亲都是农村妇女。我家的家风没有深刻的内涵,长辈们也说不上高明的言语,家规中也整不出警世的格言。小时候倒是常听说"家教"这个词,谁家的孩子很有“家教”,谁家的孩子没有规矩,没有“家教”的孩子是不受欢迎的,差不多就是今天熊孩子的意思。
小时候奶奶经常对我说:小孩子从小就要有规矩,吃饭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光挑拣自己喜欢吃的菜;走路也要有样子,不要趿拉着鞋子走;坐要有坐样,站要有站样,人要有人样。
爷爷尽管身有伤残,但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从来不会把今天的事情放到明天去做,集体的大事小事,抢着去做,邻里的事也是随喊随到。爷爷看到我的头发稍微长长了,就会给我几角钱去剃头,让我时刻保持整洁的形象。
父亲是个安分守己、和蔼可亲的人,那时候缺医少药,农村人都很穷,父亲却能够用最便宜的药,医治好村民的病。有一次我卫生室喊他回家吃饭,父亲一个人在办公室低头写着东西,门口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人,说她媳妇在家里肚子疼的打滚。父亲二话没说跟着来人急冲冲地走了,带着村里唯一的医疗器械:听诊器。直到很晚才拖着两条硬腿回家,说是幸亏及时诊治抢救,抢回了一条命。
我的母亲种了很多亩田,从播种到收获几乎都是一个人忙前忙后。她与父亲的感情很好,从不吵嘴;在外与邻居相处的也非常好,经常教育我们:要有宽容忍让之心,遇事多谦让别人。奶奶中风老年痴呆后,家里就指望母亲一人操持,照顾病人的重担又落在她身上,母亲比以前又瘦了很多,但是奶奶的皮肤却日渐红润。(作者系市人民法院法警大队法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