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买菜看到有莲蓬上市了,自然又想到了莲子。莲中珍品是湘莲,又称贡莲,盛产于湘潭。三粒莲子去壳后能有一寸长,故又称“寸三莲”。
莲便是荷,又称芙蓉,菡萏,芙蕖,泽芝。六月荷花正好,顾而又叫“荷月”。自古爱莲者众,不胜枚举。“小荷才露尖尖角”,杨万里眼中的荷是生趣之美;“留得残荷听雨声”,李商隐则听出了荷的残缺之美;濂溪先生的“出淤泥而不染”道出的是荷的精神之美。
朱自清夜赏《荷塘月色》,席慕蓉解读《莲的心事》,莲荷之美在他们的笔下朦胧青涩,又是那么温婉美丽。莲的特别之处我却以为它的“花、果(藕)、种子(莲子)”并存,这是百花中的唯一。
我不是文人,只能品味了莲荷的味道之美。上好的湘藕遇上筒子骨,一道美味的汤肴就会在我的手上诞生。青椒炒藕尖出锅前一定要滴几滴香醋,酸脆爽口,百吃不厌。莲子最可贵的是能入药。莲心加甘草可以泡茶,微苦而回甘,清火祛暑。“荷叶三钱,决明子三钱,山楂三钱”,用开水冲泡,洗肾囊风,生津止渴。“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新鲜上市的莲蓬状若蜂巢,淡绿色的莲子颗颗圆润饱满,生吃是极好的,齿颊留香。干燥成熟后的莲子加上薏米、红豆、银耳、冰糖熬成粥,便是夏日里最消暑的饮品。
莲字谐音“怜”。一字双关,在古代文学作品中被广泛使用。《红楼梦》里的甄英莲、柳湘莲,还有《铡美案》里的秦香莲,都是悲情人物。金圣叹临刑前的那副对联“莲(怜)子心中苦,梨(离)儿腹内酸”,读了让人嗟叹不已。还有那首《西洲曲》中的“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也是用的双关手法。以莲喻人,无处不体现莲的美丽与纯洁。
一个人如果有了莲的心性,便有了佛性。佛教中“花开见佛性”,说的就是莲花。莲花是佛国的“圣花”,佛国是“莲界”,袈裟为“莲服”,释迦牟尼也叫“莲花王子”,佛家的行法手印被称为“莲蕖华合掌”。以莲喻佛,便是莲花的最高意境。
可巧的是,莲与“廉”也是同音。莲花从泥中生,在泥中长,却丝毫不沾污浊,洁净秀美,无愧于“花中君子”的称号。也被世人誉为“一品青莲”(清廉)。
我想世人之所以对莲花情有独钟,更多的还是看重她纯净的品格,在世俗的红尘中,不张扬,不迎合,不媚俗,默默地奉献。莲与廉这种意境中的呼应,正是我们不懈的追求。
时值六月,莲花正好。满湖的莲花正婷婷绽放,纤尘不染,香远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