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琴先生走了,这消息让我大吃一惊!记得每次聚会后,他到上海服侍岳母、带外孙,我到南京带孙子,已经成为常态;不久前再次聚会后,临分手时相约,下次聚会要痛饮三杯。当时的他,红光满面,思维敏捷,宏论迭出,妙语如珠。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地走了,那竟然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震惊之余,不由得悲从中来,热泪盈眶。
曹耀琴先生是我的老师,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他教我数学。我觉得他不仅数学课教得好,而且对学生十分关心爱护,更可贵的是,他与学生平等相待,相互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与他交往了半个多世纪,多年的师生成了朋友。不但是我一个,他桃李满天下,许多学生毕业多年,在外地工作,仍与他保持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反过来成了他热爱教育事业源源不断的动力。
曹耀琴老师退休以后,他的家人都在外地,他可以到扬州定居,与兄弟姊妹们团聚,也可以到南京或上海,和孩子们在一起安度晚年,但他对教育事业的热爱乃至痴迷,注定他不会如此平淡地生活,而是以一位普通教师的身份,使出浑身解数,在高邮市政府和市教育局的支持下,居然办起了高邮市第一所民办中学——朝阳中学。这其中的甘苦,只有他自己体会最深刻。他的两个妹妹从扬州赶到高邮来,参观了朝阳中学宽阔的操场、敞亮的教室等,又了解了师资情况,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我们扬州市有的公办中学的办学条件也赶不上朝阳中学。”
曹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他虽然只教过我数学,但他对高邮近现代的历史非常熟悉,却使我感到意外。谈起某一个人,如杨芾、徐平羽、王鸿藻、马士杰、耿同霖等;或某一件事,如民国二十年大水、贫民工厂、高邮沦陷,以及解放后的历次政治运动等,他都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其熟悉的程度,既说明了他有丰富的阅历,也说明了他有精准的记忆。这对于我后来安心地从事高邮地方史志工作,起了积极的示范和引导作用。
曹老师的兴趣爱好十分广泛,举凡书法、绘画、钱币、集邮等活动都热心地参加,藏品也很丰富。印象最深的是集邮活动,他是高邮市集邮协会早期会员,我在高邮市(县)文物管理委员会工作的时候,在文游台开辟了邮票交换场所,他经常到那里与来自全国各地的集邮爱好者交换邮票。
曹老师对政治也倾注了很大的热情,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各项政策出台,他都能发表精彩的评论。这种对政治的持续关心,不仅使他的思想观念能与时俱进,也使他浑身充满朝气、充满活力,不像一个年过古稀、已近耄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