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盂城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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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18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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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河
  □秦一义   

  家乡门前的一道大河叫东平河。西起原东墩乡,东止原平胜乡,全长约40公里。

  东平河是条人工河,1975年至1976年开挖。那年冬天,我在家乡管“三水一萍”,常常从工地路过,见工地上人山人海,挑的挑,挖的挖,男女老少齐上阵,热火朝天。岸上彩旗飘飘,工地上的大喇叭几乎不“唱”歌,说得最多的内容却是周恩来的革命故事,因为周总理刚刚去世的缘故。

  一条大河把我们生产队的田地一劈两开,河北有田,河南也有田。就在大河竣工不久,一次,我和社员去河南干活,见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冰,我们几个胆大的从冰上走过去,走回来,有的人胆子小,不敢溜冰,宁可绕道,也不走这“捷径”。

  大概1977年,东平河上开始架桥,每个出村的道路口都有一道。长虹卧波。架桥,先砌桥头堡,然后架桥梁,当拱形桥梁立于大河之上,确如彩虹般气派。有了桥梁(还未铺设桥板),有人以为“天堑变通途”了,敢于从比脚掌稍宽的桥梁上走过。我看到最先从桥梁上走过的是本村南厦陈兽医。他在上面走得跩跩的,充满了自信。他能走,我为什么就不能走?我也要走给别人看看。就挺起胸膛直往桥梁上奔。走着,走着,未到河心,腿肚子开始打软,浑身颤抖,朝下一望,似万丈深渊,头脑嗡的一下开始发胀,身上开始出汗,继续前进不敢,后退不能转身,也想蹲下来从桥梁上爬过去,又怕蹲歪了身子摔下去,那一刻,好像脑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笑话我的狼狈。我闭眼调整心态:是条汉子就继续走过去。走!目视前方,踏稳脚步,一步一步,终于跨上了对岸的土地。我胜利了!那一次的盲目冲动、那一次的骑虎难下、那一次的硬着头皮……总之,那一次的刻骨铭心,终生难忘,不经“那一次”,就不知道什么叫胆量。想想那一次的练胆量,值!但,人过老了,胆过小了,现在,打死我也不愿意冒那个险。

  架在我村道口上的这座桥叫秦家桥,是二先生秦正龙题写的正楷字,每个字有小方桌子大。

  一条大河波浪宽。开东平河主要是为了防洪,每次发大水的时候,东平河两岸的无数的闸门就关闭了,内河的水往外排,东平河水位不断上涨,水流很急,还有水花生、杂物等随水流滚滚东去,内河和东平河水位落差很大,有1米多,看到满满的河水,我由衷地感叹,东平河也是条汉子!

  有了河,也带动了林业和渔业。河两岸栽种树木,两条青龙似的,悠闲地在水里照镜子,随风摇曳,顾盼生姿。有水就有鱼,常常有人向河里伸着钓竿,还经常有人开着汽车来钓鱼。河里许多处设着渔簖、渔罾。扳罾人守株待兔,隔几小时就扳一次罾。罾网很大,扳罾很吃力,把个木头架子扳得咯吱咯吱地响。网渐渐出水了,鱼儿在网里乱蹦。有树就有喜鹊来做窝,有水就有水上人家。秦家桥附近,一家渔船不知从什么时候停泊的,一住就几十年,如今那渔家河里停几条船,岸上又建起像模像样的房屋,成了“两栖人家”。该家有空调、太阳能、摩托车、电瓶车……不知是收音机还是电视机,也不知从船上还是从屋里发出的声音,很响,传得很远。水上人家,流动人口。为什么这家要在这儿生根呢?大概是承包河面吧。看惯了别的渔船上“歪瓜裂枣”似的女人,诸如大屁股、罗圈腿之类,奇怪的是,这家女人倒是水灵灵的,模样俏丽得很,就因为吃了东平河的水养的?

  东平河不仅有鱼虾,还盛产螺丝。春夏秋,渔民就开来了小挂桨船淘螺丝,卖给大桥附近的常住渔家,渔家将螺肉和壳分离,螺肉卖给人家的虾吃,螺壳卖给养鱼户、养鸡户。河里也有一趟趟高邮麻鸭撅着屁股淘食小鱼小虾螺丝等活食,呱呱呱,开心得不得了。

  东平河上架拱桥,是水上交通的需要。那时,河面上常常有帆船行驶,对于大帆船,未到拱桥,仍然要卸下帆篷,拔下桅杆,过了桥,再扬帆前行。如今,陆路交通发达了,水上运输萧条了,拱桥也陡得常常出事故了。2013年,家乡的拱桥拆除了,一座平板大桥横空而出,连接南北道路,从此过往,一马平川。新建的桥更名为秦家垛桥。秦家垛是少游村的一个古村落,是少游故里,取此名,算是沿用古名。

  算而今,东平河38岁了,比我女儿岁数都大。河水要永远地流淌下去,青春不老。东平河的功德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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