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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7月29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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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邮人

  □  张月芳

  我是高邮人。高邮司徒柘垛明理人。高邮是我的根,我在这里生长、发育。我汲取着来自我根的营养,旁出的须根,向外探求的欲望,如章鱼的魔爪,把我带离了家乡,来自主根的营养,一天也未停止供给。高邮土地的风水,仍如白花花的乳汁,在地脉里向我传输。无论我身处何地,根永远连接着我。

  父母在的地方,永远是家。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说“只要没有亲人埋在那里,那里就不算故乡”。明理的那条大圩埂上埋葬了我的几代亲人。小时候我穿梭于那片土地,割猪草、摘棉花、踩荸荠、拾麦穗……给插秧的母亲送饭。今天,每到那清明的日子,我依旧穿梭着去,给母亲送花,给父亲倒酒。

  他们在地下,和高邮的土地融合为一体,继续护佑、滋养着我的根,使我有能力也有动力在风吹雨打中依然昂起头颅,向上生长,保持着高邮人固有的品行。

  在高邮,才会有人呼叫我的乳名。一声“大双子”,那叫得我要流泪的名字啊!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他们就是我的亲人!整个明理庄上的人,都是我的亲人,因为,他们知道我的乳名,他们记得我的乳名。

  在高邮,才会有人说我“讨喜”。母亲六七(去世42天)的那天,帮厨的小工里,她头发稀疏,扎成两个小麻花辫,皮肤很黑,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年龄可能还没我大,她看着我,“你不是大双子吗?”“讨喜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她一连声地说。我一时想不起她是谁,她说她就在我家河对过,小时候在打麦场上捉过迷藏,在河边还一起学过狗刨呢,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皱纹早已爬上脸庞的我,在乡亲的眼里,竟然还是“讨喜”?这个“讨喜”,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温暖着我。

  在老乡的眼里,你走得再远,你再老,他们看见的仍是你童年的样子。在故乡,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常常向同事们炫耀我的故乡高邮,他们都知道,我是高邮人。我的家乡有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汪曾祺,有苏轼的学生秦少游,有写《朝天子·咏喇叭》的王西楼王磐,有弹劾和珅研究训诂学的王念孙、王引之……有吃了让你还想再吃的汪豆腐,有打你三个嘴巴也舍不得丢的蒲包肉,有驰名中外的双黄鸭蛋……没个三天三夜我是说不完的。要问他们有没有心动,我只告诉你,凡是跟我来过高邮的朋友,都想在高邮,就在运河边买一处房子。

  高邮,给我生命,给我营养,有我父母固守的土地,叫我如何不想她?

  (张月芳,女,1972年出生于高邮,江苏理工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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