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元芳
据说伴娘已经成为一种产业,在网上可以找到“美伴”,付出一定的佣金,提出相应的条件,比如学历、身高、长相、才艺等,即可找到。
1997年8月参加工作的我,曾经做过两次伴娘,印象都很深。
第一次,是为我的舍友,也曾经是实习时的老师。她早我三年工作,丈夫是她的初中同学,在烟草公司上班。那时,手机尚未普及,电话倒是有的。现在想来,我一个单身小姑娘,到一个陌生地方做伴娘,还是需要一点胆量的。因为,伴娘是要提前一天,即“暖房”这天陪准新娘过夜的。
为了做这个伴娘,我同事特地帮我做了造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头发盘一下而已。不赶巧的是,我脸上起了痘。准备做新娘的舍友当时在手术室工作,她用碘伏替我消毒了痘痘,并安慰我说看不出来,没事。做伴娘,据说不能穿大红色,防止和新娘撞衫。偏偏我那时乡土气比较重,红呢子、红棉袄还就多,于是,又跟另一个同事借了件蓝色的呢子穿上。稍事打扮,就出发了。
舍友的父母都是质朴的农民,给了我一个红包。晚上临睡前,舍友的母亲对她说,明天早上你就成大人了。第二天早上,鞭炮齐响,热闹非凡。舍友打扮一新,编着四股的辫子,她自己说像个丫头片子,接过新郎送来的鲜花,吃过早茶(我也跟着吃了),然后就欢欢喜喜上了婚车。我跟着进了城里的新房,只见布置一新,温馨且浪漫。又是一顿茶食,跟着就回门了。午饭当然很丰盛,是在新娘家吃的。吃完中午饭,我们闲坐在新娘的家门口,当天的报纸上还登出了喜讯,祝贺这一对新人。
晚上来的宾客很多,分成几个厅。新郎新娘开始敬酒,我拎着饮料瓶子,随时替新娘满上。还有人不断地送上礼金,我满脸笑容地从人家举着的手上一一收回到新娘的包里。
第二天,为了谢我一天辛苦,新娘特地喊我去她婆家吃午饭。我发现做公公的喉咙都说不出话了,哑了。结婚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儿啊。
第二回做伴娘,是为实习时的好友。前一天赶去陪新娘,她家人说,结婚考验的就是伴娘,最好能闹酒。我笑说,伴娘就是管理钱包的。大家都笑了,觉得我这个伴娘还是靠谱的。婚宴上花样百出,居然真做出一只“大湖船”,让新娘站进去,绕行全场一周,大家都很开心。回到新房,居然有人闹腾起我这个小伴娘来了,提出与我拍一张合影的要求。那时风气还没这么放得开,如果未婚男女青年合影,人家就会往谈恋爱方面想,所以我坚决不肯,拿了自行车钥匙要走。车钥匙居然被抢走并藏起来了,我就步行回去。第二天,又是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取回了钥匙。
这两次做伴娘的经历,可算是我人生的难得。为什么呢?做伴娘,得是单身,还不能太漂亮,太漂亮抢了新娘的风头,又不能太丑,在那么隆重的场合拿不出手,而且是新娘钦点的,真算得上闺蜜了。
此后,我恋爱、结束单身,人生再无伴娘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