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邮市融媒体中心 郭子悦
2018年夏,是我和高邮初次相遇的时间。从火车转大巴,从日落到日出,在离家九百多公里后,我终于触摸到了这座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神秘的城市——高邮。
刚来的时候,听着像“另一门语言”一样的高邮话,时常让我觉得我与这里格格不入,我总是铆足了劲儿地去辨别它的每一个发音,试图找到和高邮方言和解的秘诀。后来我发现,同事们会在普通话和方言之间来回切换,照顾那个聊天小团队里时常犯迷糊的我。巷口拐角卖阳春面的老板听到我的外地口音,会努力用“并不普通”的普通话问我,阳春面要不要加蛋。问路的时候,我遇到的每一个高邮人,都会以一种“笨拙又可爱”的方式拼凑出几句“独家定制”的语言,告诉我每一步该怎么走,着急得好像恨不得能亲自带我去,是他们让初来乍到的我,在弯弯绕绕的高邮小路中,再也不害怕迷失方向。也正是在这些零零碎碎的关于方言的小事中,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了高邮人的善意和可爱。
在被高邮的善意和温暖包裹的四年中,我日渐成为了高邮方言的“满级玩家”。时不时冒出的几句“赞呢”“拽死了”,便是我不知不觉融入高邮,对这座城市充满归属感的“铁证”。
四年,不长不短。在高邮的这四年里,我遇到了可以一起面对风雨的爱人,成为了高邮的媳妇,孕育了新的小生命。高邮在这四年里,陆陆续续新建了汪曾祺纪念馆、湖上花海、清水潭旅游度假区、文体中心等。连镇高铁全线贯通,我终于可以从高邮坐高铁回家,时间和距离再也不是我回家之路的负担。毫无疑问,这四年,我和我的“第二故乡”高邮,都越来越好了。
高邮这座城市很有意思。她有些名气,但却又不是那么响亮。当和别人讲到我定居高邮,多数人也只会说,哦,那个盛产咸鸭蛋的地方。但于我而言,高邮却不仅仅只是“盛产咸鸭蛋的地方”这么简单,这座小城数不清的美食、悠久的历史、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迸发出的无尽活力都让我沉醉、着迷。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我都会感到踏实温暖,但我并不能言明其中缘由,我想或许是因为时常飘落在耳边的句句高邮话显露着的活泼,或许是因为某一天栖在高邮湖畔时吹拂在脸庞的那缕春风含着的温柔,或许是因为盛夏街道的枇杷树结满的黄澄澄的果实所透出的生命力,或许是因为清晨巷口的早餐店里的包子油条散发的烟火气。但,明确的是,我爱这里。
很幸运,因为工作的原因遇见了高邮,也恰好因为从事了记者这份职业,在一次又一次的采访中更了解高邮。我采访过帮助留守儿童的组织“爱心妈妈”,采访过用自己的积蓄资助学校建设的教授爷爷,采访过上战场的老兵,采访过“抗疫白衣天使”。也见证了许许多多在高邮举办的体育赛事、文化展览、文艺演出。采访过一次又一次为了城市发展付出辛勤努力的许多小人物。在这数不清的采访经历中,我看到了高邮的蓬勃发展,感受到高邮人民的质朴可爱。所以,我爱上了高邮,最后决定留在了高邮。
回头看,如今的一切真的是太奇妙了,我总以为我千里迢迢的到来,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工作,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我是在对的城市遇到了对的一切。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叙述我在高邮经历的点点滴滴,才不会显得矫情和突兀。书写这许多感触的时候,我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字字斟酌,删删改改。收尾之际,才发觉我是因为太过珍视,太爱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以及那些用善意温暖这座城的高邮人,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高邮是一座很小的城市,她容不下太多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高邮又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她用她的宽厚包容与平易谦和,容下了每一个身处异乡的孤独灵魂。我在这里结识了许多和我一样来自外地、定居高邮的朋友,我们适应这里的生活,习惯这里的饮食,热爱这里的一切,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第二个故乡,以“新高邮人”的身份在新高邮发光发热,追逐梦想。
高邮这座城让许许多多同我一样的异乡人不再觉得选择背井离乡是一条孤独之路,而是一条通向安定与幸福的康庄大道。
如果你问我,何为故乡?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心安之处,便是故乡。
(“‘新高邮人’说高邮——我的第二故乡”获奖征文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