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文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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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4月05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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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去哪儿了
  □  朱玲

  母亲不在了,我们全家伤痛不已。一生桀傲不训、坦荡无私的父亲涕泗滂沱,跪在院子里呼天抢地:“老天啊,你把她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她啊。”呼唤声撕心裂肺,但是天上依然白云悠悠,阳光明媚,身边仍然微风拂拂,鸟儿欢唱,世界以其巨大的神秘置你于无知无能的地位。

  我亦没有办法排遣伤痛,唯有一头扎进书里以期求得心灵的慰藉。书上说,距离可以决定时间。我们现在看到天边的一颗晶莹闪烁的星星其实早就熄灭了。换言之,若是距地球80光年的地方置一台望远镜观测,那母亲的一生会依次重现。母亲的童年,嫁给父亲,生儿育女,与我们相亲相爱地过日子,都一一重走一遍。也就是说,母亲仍是存在的,只不过她飘离了此时此地罢了。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是的,母亲所承载的的信息还是在的,在的,我喃喃自语。此时此地也许母亲只是肉身的消失,灵魂不死吧?

  灵魂有没有呢?无神论者认为没有,人一死,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不容置疑的科学。其实谁也没有证实灵魂没有,只是猜测,就像谁也无法证实灵魂有一样,所以,我们也可以猜想灵魂是有的啊。科学不都是以猜想为先锋吗?万有引力不是猜想的吗?谁又能说它不是科学呢?再说了,你说灵魂没有,你怎么知道它没有,什么是没有?怕是还有一点吧?若是父亲知道这些道理,肯定心里会好受得多。可是这些曲里拐弯的道理我怎么能跟一辈子无神论的80岁的老父说得清呢?

  父亲痛哭,我唯有垂泪相陪。没有了母亲,我们全家人更加互爱有加。父亲向弟弟动辄呵叱的脾气改了不少;弟媳煮饭都多加一碗水,炒菜多焖一会儿,知道父亲年纪大了喜烂的食物;我为父亲买来足浴盆,每天晚上赶来帮父亲泡脚。到菜市场买菜,看到老太太就如看到母亲般亲切,帮着挑拣菜蔬,搀扶着走出地滑的菜场。

  也许正如史铁生所猜想的那样,人也与量子理论描述的那样具有波粒二象性。就是说,生命既是有形的、单独的粒子,又是无形的、呈互相干涉的波。人的生命不能孤立地理解,它就像浩瀚音乐中的一个音符,唯在整体中才能明了它的意义。母亲与我们息息相关,母亲与这世界息息相关。所以,我们深刻地想念母亲。

  我常常站在街上驻足观望熙来攘去的人流,傻想,哪一个是我的母亲?当然没有。但是没有吗?那她在哪儿?先哲说:“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从无限走向了有限,一只皮囊裹住了一颗浩渺辽阔的灵魂,人的一生都在与这皮囊作斗争,都想冲破皮囊的束缚,走向无限的宇宙,于是有限的人之间渴望打破隔离,消除孤独,盼望沟通,祈望互助。我们不正是这样的吗?那么母亲就是冲破了牢笼般坚壁的皮囊,获得绝对的自由,这不是应该值得庆贺吗?那母亲的忌日应该是欢庆的节日了。不,没有绝对的自由,天国里的母亲还会披着斑斓的彩衣下凡的。也许是你,是我,是他,也许是一朵花,一只蝴蝶,也许是一滴水,一捧泥土。

  哦,母亲,您在哪儿?也许爱如禅,不能说,一说就错。也许我什么都白说。也许问题就是答案。

  可我仍要说,我爱极了这个世界,为了这世上的一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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