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5月下旬的一天,界首镇伪军一个扩充连来子婴、四安等乡绑票抢粮,抢去群众一批粮食、鸡鸭,抓去黄文明、黎业章等乡民作人质,榨取不义之财。
第二天,黄文明的连襟、伪军扩充连连长何干全对“绑票”逐一“审讯”,当看到黄文明时,脸色立刻“阴转多云”,一语双关道:“哎呀,误会,误会!连襟受惊了。手下人真他妈的糊涂,怎么把你也抓来了?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来来来,快请坐,请坐!”说罢,将黄保释,奉为上宾,殷情招待。酒过三巡,何干全发话:“黄老弟,哥有一件心烦之事,你能否帮帮忙?”“大哥请讲!”“好!”何干全即对黄文明面授机宜,要他里应外合,一口吃掉子婴乡基干队。
我子婴乡基干队,虽说只有十五六条枪,但他们经常穿插到边区活动,贴标语、散传单、抓“舌头”,争取瓦解敌伪军。
胡九鸣投诚不久,便和黄文明的妹妹搭上了关系。因而,这次敌人“释放”黄文明,正是要他通过其妹向胡九鸣摊牌,让胡约好时间、地点,把子婴乡基干队拉过去,并要黄转告胡:“此事成功,可以当连长。否则,休怪不讲交情!”
黄文明回家后,找到胡九鸣,如实向他转告了敌伪的意图。胡听了以后,心里盘算,我刚弃暗投明,死里逃生,现在如果再连人带枪跑过去,一则不能算个正经人,二则对不起爷娘、乡亲们;虽说有话柄落人之手,但祸国殃民之事再也不能干了。思来想去,胡九鸣拿定主意向子婴乡中队长郭连江报告了上述情况。
子婴乡基干队得此情报,个个摩拳擦掌,人人义愤填膺,纷纷要求给敌伪军来个迎头痛击,并即刻向六区区委书记狄奔作了汇报。区委经过研究决定:由胡九鸣扮演“反叛”角色,假戏真做,将计就计,打击敌人。并对兵力作了布置;六区游击连负责主攻,四乡基干队外围配合。
六区游击连是一支七八十人的队伍,连长姓薛,指导员姓徐。那天夜里,游击连根据胡九鸣与黄文明约定的时间、地点,提前埋伏在鲌鳝沟西的华沟头和子婴乡沈大沟头,四乡基干队在鲌鳝沟北头的尼姑庵监视敌人,见机行事,配合作战。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敌伪“进网”。
夜,死一般沉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大家将事先准备好的白毛巾扎上左膀臂,约莫十一点光景,伪军一个扩充连带着十多个日军共百十人从界首据点出发,沿子婴河边偷偷地直奔鲌鳝沟。
时针一秒一秒地转动着,人们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当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后,我军立即扣响了轻机枪,顿时枪声大作,外围的基干队也一起鸣枪、呐喊、助威,敌人如蒙在鼓里,茫然不知所措“冲上去!”游击连同敌人展开了肉博,凡碰到戴钢盔的或听说话声音不是自己人的,就杀上前去。薛连长在肉搏中听到一个鬼子哇哩哇啦地在指挥,随即与他身旁的战士沈豪鱼一起扑了上去,用手榴弹猛击鬼子头部,打死了这个“指挥官”。“不好,中计了!”日伪军自知不妙,加上指挥官一死,再也不敢恋战,将一挺轻机枪摔到河里,慌慌忙忙往据点逃去。
战斗顺利结束。我军共打死界首特工组组长王步熙和总站长苏湖等伪军三十多人,日军六人,其中有个小“太君”伍长铃木繁雄。内奸黄文明第二天早晨被我区大队副吴祥抓获,带到区公所审讯后枪决了。
鲌鳝沟战斗的胜利消息传开后,人们欢呼雀跃,高邮独立团政治处宣传科特发了题为《血战鲌鳝沟》的捷报。 杜国富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