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文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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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22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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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肉
  □张纯玉  

  第一次随母亲去干妈妈家吃喜酒,因为我是儿童,主人没有安排我坐正桌。那天晚上,只有坐正桌的人才能吃上块把红烧肉,我连个肉丁都没有沾到嘴边,只闻到红烧肉阵阵香味从锅里、碗中、饭桌上随着微微秋风钻入我的鼻中,让我垂涎三尺,可闻而不可食。

  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原本打算让我跟着她吃喜酒,就是想让我吃回红烧肉,但事出有因,小孩不让入席,当时的习俗规矩就是这样,怕调皮把饭桌上东西摔坏了,主家人不高兴。那晚在回家的路上,母亲心里觉得有点愧疚,“二子,今晚喜酒吃了感觉怎么样?”“不丑,尽管是剩菜剩饭,数量还不少呢,要有六大碗。”听后母亲眼泪含在肚里,闷闷不乐地说:“是啊,这次让乖乖白跑了这么多路,一块红烧肉都没尝到,妈妈向你保证,春节无论怎样,家里再困难,也要给你补上顿红烧肉。”“说话可算数?”“算数!”

  打那天晚上后,我是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数盼过年,母亲给我许下的愿,已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隔三岔五就提醒母亲。兄弟妹妹都被我说得动心了,他们也跟着帮腔。随着春节的一天天临近,家家户户都在忙碌过春节的事,我们家也不例外,母亲特别重视春节的前五天,宁可平时省吃俭用,也不能亏了孩子们。家里没有钱,就是跟人家借,也要把五天年捱过来。

  谁料那年集体收入不好,虫灾大,生产队工分单价低,家里收入比往年又少收几成。眼看春节来临,怎么办?母亲是个善用脑、有方法的人,她把我们兄妹几个召集起来说:“家里多少有点余粮钱,过上几天年,吃上顿把红烧肉不成问题,但问题是,我们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想着锅里的,惦记着地里的,这样只能坐吃山空。要发挥你们的优势,搞家庭副业,利用早晚不上课时间,搓草绳、编芦柴箔子去卖钱。”

  我们兄妹四人齐心协力,起早带晚一口气编织了三十条芦柴箔子。母亲把芦柴箔子卖掉,把换来的钱,分别给我们做了一双新布鞋,买了一双尼龙袜子,又狠狠心花七角三分钱,买了一斤猪肉,除夕晚上为我们做了顿红烧肉。我们都高兴地笑了,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顿红烧肉的滋味早已淡忘,但母亲的那一席话却一直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她用最朴实的话语告诉了我们最真实的道理:要想生活得好,就要凭双手辛勤劳动,只有这样才能改善生活,改变落后面貌。这也成为我一直都在不断坚持的人生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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