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福勤

　　2001年11月底，我到河北省的滦河镇出差。滦河镇在承德市西边20公里处的滦河南岸，以滦河名字命名的小镇，古称“喀喇河屯”。

　　傍晚时分抵达小镇。刚下汽车，没有站稳，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低头一看，路面已结了厚厚的冰。

　　天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亮着。街上行人稀少，空空荡荡。街边店铺门口挂着厚厚的门帘，屋里有烟筒伸出到屋檐外面，冒着黄烟，味道有点呛人。不远处一家火锅店门口的大红灯笼，把周边照得通红通红。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塞外的冷风吹来，寒气逼人，穿着羽绒服仍然觉得冷。

　　晚饭还没吃。看到路边一家小饭馆，转身走了进去。里面暖暖和和的，“翠花，上酸菜”，收银台旁边的电视机播放着东北二人转。大概过了吃饭的时间，里面没有一个客人。老板上了一碟皮冻，一碟葵花籽。我边吃边等，没有多长时间，一碗乱炖、一盘炝白菜端了上来，一荤一素。乱炖是白菜、粉条、肉片放在一起加盐煮成的，我吃不来；如果加糖和酱油烧一下，就是家里黄芽菜烧肉的味道了。倒是炝白菜又脆又酸又辣，实在是好吃。

　　晚饭后，找旅馆住了下来。这次来滦河镇的路上，乘火车又坐汽车，整整一天一夜，人很累，我想要是到浴室大池子泡一泡就舒服了，可是旅馆只有一个淋浴房。附近有浴室吗？我随便问了一下。旅馆的人说，有，不远。

　　顺着指点来到浴室，买了澡券。进里面脱了衣服，跑到洗澡的地方一看，什么洗澡池子也没有，四周全是淋浴器，几个小孩子光着身子在追逐打闹。本来想泡澡的，哪晓得还是淋浴。已经来了，那就洗吧。淋浴器是自动感应的，冷热水不好调，水冲在身上冷得发抖。赶紧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回旅馆洗澡。

　　旅馆有暖气，在里面只要穿一件羊毛衫，床铺上也只有一床薄被子。只是空气干燥，要多喝水。同住一室的是个东北人，也是来出差的。他又高又大，走到哪里都拎着一只大玻璃茶杯，非常健谈。一天午饭后，我躺在床上休息，他到外面散步转了一圈，回来告诉我，滦河流冰花了，正常的话春天化冻了才能看到。南方看不到，你去看一下。我头一回听说流冰花，那就去看看吧。

　　我出门路过体育场，只见一群老人在阳光下锻炼身体。继续往前走，来到小镇北边滦河的一座桥上，四周寂静无声，放眼望去，滦河两岸的山上全是白雪，太阳照在上面，白茫茫的一片，山脚下的河面上漂浮着形状各异的白色冰凌，似一簇簇盛开的冰花随着河水流向远方。

　　我在滦河镇前后待了一个星期，事情办好之后便返程回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