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汪曾祺学校九(16)班 张好
“帮奶奶去楼下把药拿一下,我这儿走不开……”奶奶说。“好吧……我这就去。”我无奈地应道。
听奶奶说,楼下那家诊所开了快十年了,我却从来没有进去过,因为我不喜欢那常年飘散的中药味。记忆里的老中医是什么样的呢?大概是穿着中山装,一手抚着胡子,一手给人把脉的老爷爷吧。
推开门,浓浓的艾灸味扑鼻而来。入眼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正站在药柜前清点草药。她转头,笑着问:“找谁啊?”
我上下打量着她,她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轻轻挽着。看来,她是许先生的学徒吧。我这么想着,回答道:“您好,我找许老先生拿药。”
正趴着做艾灸的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在笑什么?我疑惑不解。
那女人也笑了:“我就是许先生。”
这么年轻?还是女人?尴尬之情飞速地爬上了我的脸。我赶紧报了奶奶名字,拿上药回家了。
“什么啊,许医生明明就是个女人,你咋管人家叫先生啊?”我向奶奶抱怨着。
奶奶告诉我说:“许医生人好哇,大家都敬她,才管她叫先生的。在别的中医那里,一个疗程就要大几百块,她那儿一半都不到嘞。而且,中医这行,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啊!许医生妈妈以前也开诊所,就在城南……”
奶奶一直说个不停,我默默听着,心里不免对这位许先生多了一份好奇。此后奶奶每次取药,我都抢着去。
每每去到那里,我都能看见许先生忙碌的身影。有时她站在诊床旁,细心检查正在做针灸的人;有时她坐在办公桌旁,低头记录着什么……
诊所里挂着一面墙的锦旗,上面写着形形色色的夸赞。诊所门口总是坐着小区里的老人,那里似乎是他们闲暇时消遣的地方。我也常常坐在门口听他们聊天:“许先生妙手仁心呐,我前几年腰总疼,来这里针灸了几天就不疼了……”“是啊是啊,我的肩膀也不疼了。”
那一日,许先生终于闲下来了,她和我坐在门口那棵玉兰树下,慢慢聊了起来。
“我妈妈开诊所,我姥姥也是,诊所换了四五个地方,但一直开着。这也算是我们家这么多年的传承了啊。”她抬头,看着刚开的玉兰,感叹道。
我问:“你就没想过换工作?”
她摇摇头,指着心口说:“这儿没变过,就想行一辈子医。” 指导老师 汪雪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