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司令员站在人群中观看了受降仪式,我就站在他的身旁!” 今年86岁的陈秀岚女士满头银发,精神矍铄,谈起高邮战役的相关情形,她仍然十分激动。那年她16岁,是新四军的一名文艺战士。
陈秀岚,1929年3月出生,4岁时随父母从上海迁居高邮营南(现临泽)。1944年参加新四军,在抗大式的高邮县中学学习了几个月后加入高邮县文工团,在群众中开展宣传活动。1945年12月参加高邮战役,主要任务是开展宣传鼓动工作,战后调至县文教局工作。1946年春文工团解散后,奉上级指示,她一边在文教局工作,一边学习财经知识,后任会计。1985年在邗江供电局离休。
“那一幕令我终生难忘!”
前不久,陈秀岚特地从扬州赶到高邮,在“抗日战争最后一役纪念馆”里接受央视大型纪录片《东方主战场》摄制组的现场采访。当陈秀岚看到馆内用油画和硅胶盐塑像再现受降仪式场景时,她显得十分激动,指着栩栩如生的塑像说:“就是这样的场景,站在中间的是韩念龙,对面毕恭毕敬的是岩崎大佐!”陈秀岚回忆说,受降仪式是在1945年12月26日凌晨举行的,尽管当天天气寒冷,但是日军缴械投降的好消息迅速传遍了高邮城,许多群众奔走相告,欢天喜地簇拥到公园大礼堂里来围观。
“那一幕令我终生难忘!”在受降仪式现场,年轻的陈秀岚看到日军驻邮最高指挥官岩崎大佐首先解下别在腰间的指挥刀,规规矩矩地用双手放到韩念龙面前的桌子上,并向韩念龙等我军领导人行军礼,接着又将日本鬼子花名册以及日军枪械、武器登记册等交出来,然后深鞠一躬退下站立一旁。韩念龙稍微看了一下后,立即命令岩崎大佐派代表陪同我军人员到日军还未缴械的据点接受缴械投降。而粟裕司令员一直站在人群中观看,受降仪式结束后,他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那一刻除了激动,还是激动!”整个受降仪式让陈秀岚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告诉记者,尽管那时年龄尚小,但她印象最深的是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据了解,在受降仪式现场,韩念龙向参加受降的日军军官宣告了三个条件:一是投降的日军官兵,各回原处待命,但为了安全,活动限于院内,不得外出。二是战死的日军官兵,可按日本国习俗,予以火化,骨灰收好以备带回本土。三是受伤的日军官兵,将由我方医务人员协同日军医务人员予以救治。“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名副其实,他们要吃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不打他们,也不折磨他们!”陈秀岚还告诉记者,我军对待日俘严格按照政策来,但是高邮的乡下民兵对日军俘虏就没那么“客气”了,为了解恨,他们翻墙头到专门关押日本鬼子的房子里,把他们的皮衣、皮靴全部扒下来,还将他们的军毯拿走。“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受日本鬼子的迫害太深!”陈秀岚说。
“攻心战术还真有效!”
高邮城外围据点被我军扫清后,敌人仍凭借高大的城垣,负隅顽抗。为了减少伤亡,我军一面积极进行攻城准备,一面发动强大的政治攻势,进行攻心战。
我攻城部队展开了敌前喊话活动,在城外高房顶上悬挂劝降标语,用迫击炮把成捆的传单打进城去。陈秀岚印象最深的是我军发明的土飞机,“用厚厚的牛皮纸糊成瓦式大风筝,飘到高邮城的上空,风筝上绑着一包包传单。每包传单旁边点着线香,线香有长有短,烧断捆传单的绳子后,传单就一包一包地散落下去,像雪花飞舞般飘进高邮城的每一个角落。”陈秀岚说,我军还制作了许多大幅标语和打油诗,如今她还清楚地记得这几句:“天寒地冻破衣裳,你为谁人守城墙,不如跑出城门外,弃暗投明求解放!”
当时,由于日本鬼子的头目封锁了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小鬼子们还盲目地为天皇卖命。我军宣传人员和日本反战同盟及朝鲜战友用土喇叭向守城的日本士兵宣告日本天皇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还用留声机放思乡歌曲等,以涣散日伪军的军心,削弱他们的斗志,促使他们缴械投降。
“攻心战还真有效!”就在这几天后不久,陈秀岚与另外两名新四军战士在城外遇到了2个日本小鬼子,据说是出城修理铁丝网。“我们用枪指着他们,命令他们缴枪。他们一丁点也未作反抗就交枪投降了,我们就把他们送到专门管鬼子俘虏的房子里。”说起这段往事,陈秀岚十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