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猫咪 2021年12月31日  陈其昌

  □  陈其昌

  我童年住在老宅东后街43号时,家里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猫日间蜷伏着睡觉,夜里,它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光,似乎扫描角落,猛扑而无声地捕鼠,一捕就成它腹中之物。

  小毛,是我大女儿的乳名。也有老邻居叫我四个女儿“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小毛也爱猫。几年前,她家养了一只宠物猫,猫性驯良,乖巧,胆小。有次过年,他们舍不得把猫留守南京,竟然带到高邮来“团圆”。猫见了生人,害怕地蜷缩到沙发底下。我的外孙小心翼翼:“它胆小,别吓了它,让我来唤。”在我的大女儿家,猫仿佛成了月亮,其他都是围绕月亮的星星。如果他们全家外出,则将猫粮、水、猫砂都准备好。我的大女婿是个“夜猫子”,常敲键盘工作到深夜,猫就坐在桌上陪他,有时前趾一扑一扑,似乎它也在打字。直到大女婿入睡,猫才归窝。此猫叫梦奇,是母猫。最近又养一只公猫,叫小王子。平时,俩猫尚能和平相处,但有时也会打架斗殴,小王子貌似受宠的“小二子”,总有点以小欺大,霸气外露。

  我对大女儿说:“你们还要上班,哪有闲工夫养猫、玩猫。”大女儿对我说:“猫性情温驯,好服侍,下班玩一玩,也是一乐。”

  据汪家人介绍,汪家人爱猫。汪曾祺的祖父汪铭甫养了一只大黑猫。那是一只老猫,但猫皮毛的光泽很好,像一身黑缎子。白天趴在一角不动,夜里是它显示本领的时间。大凡院子大、物件多,剩下的鱼虾亦多,就养一只猫,吃它爱吃的鱼虾。啃物件也常有,那是无食可吃。汪家人还说,猫用前趾挠脸,被人们称为猫洗脸,其实那是它的习惯使然。汪曾祺的大伯父汪广生,也喜欢养猫,有十几只,其中比较名贵的是玳瑁猫,有白、黑、黄色的斑块。

  汪曾祺笔下的猫。汪曾祺写过散文《猫》,小说《绿猫》《虐猫》。散文是很自然、平淡、有趣的叙说。小说两篇则赋予深刻内涵。汪老对猫的态度、看法是有变化的。《小学校的钟声》,那是一种意识流的手法。以打钟为圆心,扩散开去,又收回来。他借老詹的思维展开他的想象:“他想他的猫已经看到他的五香牛肉了。”“猫来了,猫来了。”“我的马儿好,不喝水、不吃草。”完全是折射汪老的一颗童心。该篇还写道:“很不屑地把手笼放在速写簿上,手笼像一头小猫。”

  汪老觉得猫都不好看,但他又说,在昆明看见过一只非常好看的小猫。那不是猫好看,而是那位30多岁的女性好看。汪老说女人好看,常是身材高高的,腿很长(或腿修长),她看人眼睛眯眯的,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成熟的美。“好看的女人,小白猫,兰花的香味,这一切是个梦境。”写此文时,距他仙逝,只有188天,乃朝花夕拾也。最后写了猫叫春,他借和尚之口,作诗一首:“春叫猫儿猫叫春,看它越叫越来神。老僧亦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和尚也有七情六欲。此乃破戒也。《绿猫》是汪老解放前的作品,我以为猫的染色只是一个基点,他写了人的心理状态,引用名人名句,表现了人与人的交往。《虐猫》则是写的那特定时代给人们带来的灾难。